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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那似乎被陈敏之当做拐杖的短火铳,被陈敏之费力的举了起来,腾起的白烟,让他几乎看不到面前的朝着自己扑来的这个鞑子,而他本来就没什么力量的手腕,也被震得酸麻不已,仿佛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就是这一瞬间,趁着鞑子们分神的这一刹那,孙伦又砍翻了一人,代价是自己的腰间,多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火枪的声响,对于他们来说,是习以为常了,但是,对于鞑子来说,似乎他们还根本不习惯这种突然发出的炸响,这反应,和一个普通人突然听到近在咫尺的炸雷声响,没多大区别。

这一声枪响,制造了一个契机,孙伦等人得以砍翻了对手,退后几步,直接将陈敏之护卫住,而那几个手持兵刃的鞑子,而是喘着粗气之余,互相狐疑的看着对方,眼光中说不出是愤怒,惊恐,还是犹豫。地下那个想一个破口袋一样混身汩汩冒着鲜花的同伴尸体,对于他们震撼,远比被对手的刀杀死来的更大一些。

打破这短暂的平衡的,不是容七慢慢的靠拢过来,也不是孙论他们好像吃人一样的眼光。而是孙伦背后,那缓缓站立起来的陈敏之,看到这个拿着短火枪的又将那索命恶魔一样的棍子,对着他们的时候,最前面那个最为悍勇的鞑子,不服气的挺枪冲了过去。

“砰!”又是一声巨响,地下又多了一只浑身冒血的破口袋。鞑子们对望一眼,怪叫一声,撒腿就朝着后面跑去,不是说明军的火枪,打了一发就是连吹火棍都不如吗?这接连打死他们两个人,怎么解释,那个恶魔又举起了火枪,谁又敢保证,这没有第三枪?

他们骁勇,他们善战,这都是建立在他们能够有战胜对方的信心的基础上的,对着这种毫无技术含量,一个文弱不堪的男人都能杀死一个骁勇的战士的场面,他们是在是接受不了,他们强大的信心,瞬时之间崩溃了,一个个撒开了脚丫子,唯恐自己离对方的火枪不够远。

陈敏之软了下来,容七一个箭步跨上去,搀扶住了他,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火铳。这种火铳能打三响,他是知道的,三次射击之后,这火铳就是一根铁棒了,生死搏杀之际,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来装填火药弹丸。

孙伦拿出弹药袋子,看了看鞑子们离去的方向,手忙脚乱的装填着弹丸,他们有没有想到,居然为他们解围的,是陈敏之和他手里的火枪,幸好鞑子不知道底细,要不然,这一场厮杀,究竟谁胜谁负,还真的难说呢。

“鞑子暂时退了,保不齐他们还不死心,陈大人,咱们怎么办!”容七看着都有些狼狈的众人,问道。

“再等等,走是走不掉的,两条腿怎么跑的掉四条腿,离开这个林子,咱们就真的任人宰割了!”陈敏之的苍白的脸色上有一丝潮红,这杀人,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他已经忍住不看被自己打死的鞑子了,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恶心,胃里一直在翻腾。

“换做是我,丢了这几个人在这里,我也不甘心!”容七嘿嘿说道:“大伙还是想想,待会怎么应付他们吧,这伙鞑子,吃了这么大亏,不找回来才怪呢?”

刚才的动静,树林的仅有的活物,都被惊吓走了,此刻一静下来,树林里竟然有些静的可怕,容七和另外一个亲兵,警戒着四周,而孙伦和那个受伤的家伙,则是简单的开始包扎起来。

……

瓦克达看着这个趴伏在着急面前,一脸惶惶的家伙,心里的感觉,就好像刚刚活活吃了一个虫子一样。

他是天潢贵胄,老汗的血脉。他的祖父是大清国的开国之主努尔哈赤,他的父亲是祖父的嫡长子,爱新觉罗·代善。他的叔父,是现在大清国至高无上的皇帝。

这样的身份,他和面前的这个家伙,无论从什么地方算起来,都不应该有什么交集。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一个千余人部落的小头领,但是,此刻,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人却是的确确的产生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