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屋,屋里整洁简单、窗明几净,比起寻常宫人住的地方要好一些,应该是主子寝房附近的偏房。那个人刚才说,是辰妃救了他。

沈暮深眼眸微动,想到什么后脸色苍白,颤巍巍地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还在。

他看着完好的身子愣了许久,接着想起顾沈两家的恩怨。

这恩怨说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辰妃刚入宫那会儿圣眷正浓,便违背祖宗礼法以皇后之礼回门,他父亲知道后,便上言弹劾了,自那之后沈顾两家便不再来往。他如今不过十三四,许多事都是听说,可也知道,辰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因为这件事看沈家不顺眼。

然而她却救下了自己,还保住了他的尊严。

是为了用他拿捏沈家?沈暮深刚冒出这个想法,自己便先一步否定了,因为如今的沈家,即便没有他做质子,也是可以随意拿捏的,更何况辰妃若想用他羞辱沈家,等他净了身也不迟,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留他一个全乎。

沈暮深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许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从清晨睡到黄昏,迟迟没有醒来的痕迹。宫人知晓他这段时间被关押用刑,身体和精神都累到了极致,所以除了服药,一直没有叫醒他。

与他相比,顾朝朝就显得格外凄惨了。

她清晨天不亮就去了皇后宫中请安,一直到晌午才被皇后放走,结果还没回到辰时宫,就又被得宠的贵人叫走一起用膳。皇后听说后,等她刚吃完饭就把她叫走了,一起在佛堂抄了半天佛经,天黑了才放她回来。

这一整天从早到晚,她都没在自己宫里待过,而她竟然已经习惯了,因为从她成为辰妃开始,就一直过得的是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