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要紧的事儿,他居然交给赵云这位刘备心腹来办?
哪怕心中犯嘀咕,荀家兄长还是敬业地履行妹妹交待的陪客任务,一直陪聊到荀从外面归来。
荀近来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瞧着十分憔悴,眼底甚至隐隐能看见青影。
见儿子在作陪,荀顿了顿,打发儿子离开,邀赵云去书房叙话。
赵云起身跟着荀去书房,这才解下一路上不曾离身的包袱,把曹冲的信取了出来。
荀对曹冲写信的长度已经习以为常。他见赵云杵在旁边没动,不由问道:“仓舒可还有什么吩咐?”
赵云说道:“邓侯吩咐我在旁边等文若先生把信看完,当场将信烧掉再回去。”
荀眉头狠狠一跳。
他邀请道:“赵将军且先坐下吧,我看看仓舒在信中写了什么。”
赵云依言落座,默不作声地守在一旁,并不打扰荀看信。
荀启信看了起来。
一开始看见曹冲那异于寻常的话本叙事,荀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越往后读他就越发心惊,不由自主地倒回去细细重读前文才接着看下去。
哪怕曹冲是化用子虚乌有的典故,还是叫荀看得心惊肉跳,仿佛曹冲所写的那些东西真的会发生。
事实上,曹冲明面上假借子虚朝乌有国来写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之事,实际上却还掺入了靖康之耻、鸦片战争、日本侵华这些更叫人耳熟能详的惨烈耻辱,一桩桩一件件都写得十分详实有据,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看了都会怒发冲冠。
至少荀看完这一部分,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到看见那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的唇也微微哆嗦,想说点什么,又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