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农民造反军狂化的人群在火铳的射击下已经变得很稀薄了,他们这些人中间还混杂着许多妇女和老人,有些人甚至是赤手空拳,所以根本称不上是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
而汝宁军则是前后排的长枪来回抽动,刺杀的动作是此起彼伏。从空中可以看出,汝宁军的方阵就象是两台收割机一样,把农民造反军的兵丁象田里的麦子一样一排排收割掉。场面就是一边倒。
这样的战斗,使得汝宁军的长枪兵战斗的兴奋感很快消失了。只是长时间训练带来的惯性,使得那些长枪兵都在机械般地做着动作,而他们的神情却渐渐地麻木了起来。
等到后面的火炮和一窝蜂推上来以后,霰弹和火箭的一轮齐射就把剩下的农民造反军全部打下去了。接着装填好弹药的火铳手又是开始了轮射,汝宁军的阵脚又扎住了。
农民造反军的这次反扑激起了汝宁军疯狂的火力,那些发射完霰弹的火炮也暂时不拉下去了。炮兵迅速地装填了实心弹,向着农民造反军密集的人群轰击,反复几轮轰击以后,那些农民造反军残留的脊梁骨就被完全打断了。
这时候开始麻木的就是火铳手了。虽说还在打仗,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屠杀平民。有几个自知无望逃脱的农民造反军向着汝宁军的兵丁跪了下来,他们连连磕头乞求饶他们一命,有些磕头的还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
有些汝宁军的火铳手就有些不忍心了,他们都暂停了射击的动作,看向了火铳统领等待着他的命令。火铳首领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汝宁军的军规相当严格,当指挥员没有下达招降的命令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停止作战。
所以火铳统领也只能够偏转过头,不把自己的视线对准农民造反军方向,并且把手中的腰刀用力劈下,并大叫道:“射击!”
……
又有三座浮桥被汝宁军的火炮和骑兵相继毁去。农民造反军逃跑的路线更少了,后面的推搡已经使得在淮河边上的人站不住了,他们纷纷被身后的人群挤下了河,河岸边上的冰层也传来了“咯喳咯喳!”的断裂声。
相对于步兵的麻木,汝宁军的骑兵反而是更加兴奋了。马匹的冲撞和马蹄的践踏、骑矛的刺杀和马刀的砍杀,这血肉横飞的场景使得骑兵人性中暴虐的因子完全都激发了出来。
连首次上战场的陶辛也是热血沸腾,当他率领着自己那队骑兵进行了两次冲撞以后,陶辛对着自己的那队骑兵大叫道:“再来一次好不好啊?”
“好!”所有的骑兵都是齐声响应。他们再次排好了队列,等到轮到他们这排的时候,所有人立刻纵马再次发起了冲刺,宛如就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吴世恭中军的所在离前线也不远,所有人也都看得到这一场屠杀。就算有些人的视线被火铳射击时所冒出的烟雾给阻挡,可那响彻云霄的惨叫、呼救声也都听得到。
军官们和亲兵们脸上大胜的笑容渐渐地都收敛了起来,他们都是军人,不是屠夫,与敌军作战和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这些军官和亲兵又偷偷地瞄了吴世恭一眼,发现吴世恭的脸色很平静,只能够在心中暗叹道:“看起来这陕贼确实是把大人给得罪狠了,大人是要把他们都赶下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