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听见身后传来水声,应当是江肃下了水,他方才忐忑回首,看向身后江肃。

江肃竟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相对,李寒山一下收回目光,心跳更快几分,连面上都已泛红,他只能在心中暗骂,江肃到底怎么回事,他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自觉吗?

在喜欢他的人面前毫不遮掩,袒露身躯,半身虽在水中,可那裸露的脖颈与那分明的锁骨还是令李寒山呼吸一滞,更不必说湿发上的水珠滑过肌肤,留下洇湿的水痕,令李寒山莫名口干舌燥。

他脑内不由自主浮现出了前些时日所见的那本西域春宫图册。

有一副画中,画上小人并不纠缠,也并非是在交欢,可一人身躯半裸,另一人低伏身躯,倾身其上,以舌尖舔舐代替亲吻。那时候李寒山看得满心莫名,只觉得这种东西又有什么好画的。

那皮肤不是糖也不是蜜,这人也不属狗,怎么还能舔得这么起劲呢?

不,那时候他觉得,这春宫册子,都没有必要存在。

两人交欢说到底也就是那么一档子事,无论过程如何,到最后总是殊途同归,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如直接一些,略去这中途的繁琐过程,何必画这些乱七八糟的图画,直接到最后一步便好。

就好比这剑术,花招是最没用的,应该简略一切,直取对方要害。

而如今……

汪汪,汪汪汪。

李寒山明白自己错了。

他简直错得离谱。

这又不是剑术,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剑术来类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