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因为那场大病,神智时而清醒,时而便糊涂。
萧宪本来就想说服老太太,想法儿好好地安置东淑的,只碍于老夫人的病,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那天萧卓打了萧宪后,老夫人为萧宪训斥了萧卓几句,说道:“从来宪儿都是个能做事、有体统的,他又从不像是其他的人家里的公子哥儿胡闹,年纪轻轻的就能做尚书,统管吏部,人人信服,皇上都每每称赞他……你还有什么不足的?你竟然敢打他!他的皮肉嫩,你打坏了怎么算?你能再赔一个宪儿出来吗?”
萧卓不敢做声,反而陪笑:“您老人家别生气,我只是气头上罢了,其实没有狠打他。”
“脸上肿的这个样了还说没有?”周老夫人叹气摇头道:“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你觉着萧宪容留了江雪,会害了萧府的名声罢了。真是胡闹!萧宪的心意我都知道,他不过是为了他妹妹,为着手足情深的缘故罢了,怎么你反而想歪了?”
萧卓听到这里不免想起东淑,脸上也露出了悲戚之色。
老夫人又道:“就算别人嚼舌,你也不该随着怀疑自己的儿子,你都不信萧宪的品行,还指望谁去信?”
萧卓这才跪地磕头,道了不是,保证以后不再动手了,老太太才叫他退了出去。
萧宪在旁边看着听着,见老太太此刻却很是清楚,于是忙趁机打发了老太太身边闲杂的人。
周老夫人打量他脸上的指痕印子,又吩咐:“回头那些消痕祛瘀的药膏子好好涂一涂。”
萧宪握住老夫人的手道:“老太太,还是您最疼我。”
周老夫人笑道:“你父亲也是疼你的,只是他气急了点。那个孩子……你真的留在了别院?”
萧宪点头道:“是。”
周老夫人出了会儿神:“我知道你的心,你想照顾她是不是?”
萧宪道:“老太太……”几乎忍不住要问老夫人的心意,可又不敢轻易说出来,便道:“她跟镇远侯和离,还带着个年幼的弟弟,我、我想好好照料她。”
周老夫人笑道:“你只说,你为什么要照料她?”
“因为,”萧宪顿了顿,“我一见她,就如同见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