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教授。”
江溪背着书包, 一声不吭地站到教室后面, 生生站足了十八分钟。
【为什么不告诉教授,是他女儿的恶作剧呢?】
【证据呢?】
小铅不是人, 他只是菩心草的伴生物, 菩心草没有口, 他便代之以口,可这半年来即使无时无刻不在接受这人类世界的信息,依然搞不懂许多事。
江溪脑海里蹦出一段乱码。
【不懂?】黑板上厉教授在讲解两个新题型,江溪一心二用地在脑中:【在人类社会,凡事都讲求证据,否则,只看结果。】
在迟到的事实下,任何理由都会被当成狡辩。
只有年轻不知世事者,才会认为社会该为她总总的不得已负责,江溪不做无谓的辩驳,始终沉默。
十八分钟后,厉教授放话:“江同学,请回到自己的座位。”
江溪歪腰将水壶放到教室后,拎着书包坐回了原位。
她穿过半个课堂,坐下时,朝苏笑笑沉沉地看了一眼。
在这一瞬间,苏笑笑觉得自己仿若置身野生丛林,正被嗜血的猛兽盯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虚地移开视线。
厉教授在讲台上看着江溪语重心长地道:
“现在只是课堂,错失过十八分钟还可以弥补,可在将来,你错过重要的约会,错过心仪公司的面试,别人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的。”
“数学,是一门很严谨的课程,它对数字很敏感,对时刻也是。当我们在做学问时,倘使不能提前规避掉所有风险,那么,错误的基座,得出的也将是错误的结论。”
江溪垂眼,从周州的角度看过去,只能见到少女弧度优美的侧脸,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下颔咬得死紧。
一上午的课沉默无声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