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路秦从沙发上站起来,情急之下,鞋都没有穿,他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昀泽,心里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撕扯一样。

上一次有这个感觉,好像还他离开的时候:“我哥哥的命你当然要赔,可也不是你豁出一条命随便哪里死了就算的,张昀泽,你已经害死了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难道还要在害死第二个吗?”

昀泽不得不说,他这个强盗逻辑,也的确算作逻辑,他就是在能说,往往在这个时候,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今深秋,屋里也是有些凉的,地上又是瓷砖,昀泽捻灭了烟,蹲下身,给路秦穿好鞋:“也并没说我就一定会死的,只是……只是凡事有个准备。”

鞋已经穿好了,可昀泽始终没有站起来,他蹲在地上,手一遍一遍的擦着那双拖鞋,路秦明白,他是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来说这些,于是他也蹲了下来,歪头盯着他的眼睛:“你得记着,年前你的枪已经交到我手里了,是我没开枪,你这条命我是暂时寄存在你那儿的,我不说话,你不能轻易豁出去。”

把命寄存在这里,这话昀泽还是第一次听说,看着路秦歪着有些扭曲的脸,他忍不住笑出来,推了他一把,他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昀泽反而站了起来:“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容易要的,过时不候,在想拿,只怕你没那个本事了。”

路秦抬起头,望着昀泽,他背着手立在自己面前……说起来也奇怪,他可以卑微的矮身在自己面前擦鞋,也可以垂眼轻蔑的看自己,又可以深情款款的说那些让人动心的话,又可以改口挑衅,明明是个正人君子,却做着天底下最黑的生意,这人怎么就这么矛盾呢?

说起来那些隐瞒自己的,骗自己的事,真是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当他站在面前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想要对他下手,张昀泽这个人,真是要人的命。

昀泽见他只是抬头看着自己,又不说话,就躬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后悔了?那可来不及了……”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见路秦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手,猛地往怀里一带,昀泽早就防备他会突然动手,趁他的劲儿还没有使出来,自己便先把他拉了起来,手下挽了一圈,路秦的手就轻而易举的被掰到了后面,脚底下顺势踹了一下他的腿,路秦冷不防就跪摔在了沙发上。

脸被压在沙发上,挤出一个扭曲的表情,路秦愤愤不平的挥着另外一只手:“张昀泽这个只会突然出手伤人的伪君子……”

“我被你打过一次了。”昀泽按着他的手,伏在他耳边,低低的笑了一声:“我还会在你这儿摔第二次?路老师,上一次是你先暗算我,走的又是下三路小女子的招数,现在还有脸叫我伪君子?真刀真枪的打,能碰到我衣服,我都算你赢。”

“我对碰你衣服没兴趣。”路秦嘿嘿笑了两声,虽然身体扭曲的要命,但是昀泽毕竟没有用力气,他还有精力嘴硬:“老子只对脱你衣服感兴趣!”

昀泽是没用力气的,一直到听见这话,毫不犹豫的就改了主意,对于路秦这样的人,就不能手下留情。

他稍微一用力,路秦就发出一阵杀猪一样的惨叫,惨叫空隙还不忘骂一句:“张昀泽!你等着!老子饶……”

他话未说完,昀泽手底下的力气又重了几分,路秦惨叫的声音立马高了八度,可惨叫过后,就改口了:“张老师,闹着玩儿不带下死手的吧,我跟你说,我这胳膊里可有钢钉。”

他说到这儿,路秦自己也恍然大悟,对哦,怎么把这个事儿给忘了:“你走的第二年我出了车祸,这只胳膊折了,打的钢钉现在还没有拿出来呢,你就这样掰我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