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泽挥手让他出去了,看到门关上,他慢慢坐在了椅子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有些发抖。

说不上为什么,每每这种时候,他心里总是难受,就好像把心拎起来空着,甚至有一只手时不时的会抖一抖,不安的很。

他缓慢的做着深呼吸,希望自己能平静下来,他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同人打交道,他喜欢有好大家分,有钱大家赚。

正出神,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耿峰,昀泽想起之前耿峰说的事情,心里有些厌烦,就按掉了,可没有多大一会儿,他又打了过来。

昀泽又按掉了,反复几次,昀泽见他十分执着,想来可能是有别的事,怕不好耽搁,也不敢再任性,就接了起来。

耿峰见电话接通了,也知道自己刚刚反复打扰他,就先解释:“实在是有不得已的事情,所以才打了……”

“说。”没等耿峰解释完,昀泽就打断了他,他声音不太友好,耿峰以为自己耽误了他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敢再废话:“账上进来一笔钱,九位数。”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昀泽蹙着的眉展开,好像是猜到了什么:“你是说,她的钱?”

“嗯”耿峰应了一下,翻了翻手里的文件,仔细回答:“钱数有出入,但是不大,事情过去两三年了,这两三年支出平衡,柯西玛是费了心思的。”

“当然了,如果我不回来,打到海南的人,就是她了。”昀泽低低的回答,柯西玛上一次把旧谓茶庄还给他,就是在清理手头上的事情,当年秦易被捕,他手里的钱被瑞秋掏的差不多了,瑞秋人虽然死了,但是钱不可能凭空消失,昀泽大约也能猜到,八成知道这笔钱款去向的人,就是柯西玛。

柯西玛说瑞秋是以死开局,这么大一盘棋,她必须有足够的金钱作为支撑,难得的是柯西玛也没有闲着,没想到还能保住本,的确是不易。

他沉默了片刻:“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耿峰听到昀泽似乎是在生气,以为是因为他打断了他重要的事情,刚刚解释的话没说完,他就继续说:“这笔钱还需要过一下才干净,所以我想问问先生的意思,是我处理,或者放到旅厉或者茶庄,还是别的什么。”

他说完,就等着昀泽的回答,但是很久,昀泽都没有说话,耿峰以为掉线了,就看了一眼手机,可没想到手机刚刚放到眼前,听到手机里传出张昀泽的声音:“耿峰,你害怕什么?”

“嗯?”耿峰没明白,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如果昀泽大喊大叫,那可能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他平心静气的质问你,一般这个时候,他早就对问你的问题有了答案,只是等着你亲口说出来。

可耿峰和昀泽实在太熟悉了,他们之间的级别甚至都十分模糊,昀泽对他更像是朋友,不分彼此,根本没有谁忌惮谁或者冒犯谁这样一说,于是耿峰迅速的回答:“没……没有害怕”

“你都叫我先生了。”昀泽提了一句重点,这两个字刚刚扎了他一下,当他提起来的心,又悬的高了一些:“你在害怕我吗”

耿峰看不到昀泽,但是完全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的费解,他一时语噻,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这样一个下意识的称呼,正想找个合适的借口糊弄过去,听到昀泽又追问了一句:“当年你在张海权面前亲手砸碎自己的膝盖都没有害怕,现在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