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招序没说话,知府大人沉声道:“公堂之上,还请严肃对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么难回答吗?”
经过昨晚的事,纪淑荷其实是怕了罗子沣的。这一回没烧着她,谁知有没有下一回?
她试探着开口:“大人容禀,民妇之前是秀才罗子沣的妻子,前些日子我们因为一些旧怨起了争执,当时民妇委屈,忍不住便顶撞了婆婆,结果婆婆当即昏倒,突发恶疾病逝。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多年……不知道是不是他想要报仇……”
那日纪淑荷逃出来,这几天都提心吊胆。房子一着火,她下意识想到的就是罗子沣为他娘报仇来了!
苏允嫣低着头,觉着纪淑荷实在聪明,不提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只说后来的矛盾。
知府大人皱眉,此事接连牵扯了两位秀才,于他政绩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事情还是要查清楚的,他吩咐人去请了罗子沣来。
罗子沣早在看到众人报官时就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请到公堂上。
因为他知道,就算纪淑荷不指认,便宜小姨子也不会放过他。心里有了准备,来的时候也挺从容。
秀才见官,不用行跪礼,他落落大方一礼,儒雅温和,丝毫不见心虚。
知府大人直截了当:“李招序李秀才之女和你结了仇怨,是也不是?”
“是!”罗子沣坦然承认:“她气死了我母亲。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娶她过门。”
知府大人不悦:“我问话你答就是,多余的话不要说。”言下之意,后不后悔之类的话就别再说了。
罗子沣急忙认错。
知府大人又问:“昨夜你在哪儿?”
罗子沣不紧不慢:“与友人喝酒,我们一起足有四五人,他们都可为我作证。”
也就是说,他把自己摘出来了。
知府大人不再问他,翻了翻卷宗,吩咐道:“去问问外面,昨夜可有看到形迹可疑之人?”
这么冷的天,夜里好多人都不爱出门。加上各家各户都是青砖院墙,压根看不见外头,也就不会知道都有些什么人路过了。
事情僵持住了。
突然有婆子被衙差带了进来,正是最近罗子沣借住的东家妇人,似乎很是害怕,进来后直接趴跪在地上:“民妇有话要说。罗秀才最近就是住在我家的。”
知府大人颔首。
婆子颤着声音道:“罗秀才他母亲走后,一直赊欠我好多银子,民妇想他赚钱还上房钱饭钱,对他难免多关注几分,就在前天,民妇亲眼看到他见了一个街上的混混,民妇不知道纵火与此事有无关联,民妇前来,是想求大人帮民妇追债,小本生意,再这么下去,家里就要揭不开锅,民妇的男人的儿子天天跟我吵,日子眼看就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