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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苏念珠怕吗?苏念珠伸手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诚实的回答了自己。

怕的。

怕到即使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在不断的做噩梦。

周玳端了安神汤来,苏念珠面色苍白地坐起来,问他,“陛下呢?”

周玳从马车上被甩出去的时候也受了伤,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他红肿着脸,声音略有些含糊不清道:“陛下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苏念珠端着药碗的手一顿,她抿唇,低头,一口喝干了药,然后与周玳道:“我想见郝将军。”

在见郝鹭之前,苏念珠先去了陆棠桦的屋子。

她没敢进去,只是站在门边朝里看了看。

郝鹭家年久失修,门缝略大,透过缝隙,苏念珠能看到里头躺在地上的陆棠桦。

他身上的血衣还没换下来,已经干硬。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糟糟的,门口放着周玳准备的吃食,一点都没动。

苏念珠忍不住鼻子一酸,就那么落下泪来。

两人隔着一扇门,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男人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听出了苏念珠的脚步声,也看到了她从门缝里露出的那半张脸。

很白,没有血色。

陆棠桦翻了个身,将怀里已经冷硬的梅花糕抱住,高大的身体缓慢蜷缩起来,像婴儿似得。

那柄血锋就插在他头顶,上面的血渍也已经干涸,像泼洒而上的朱砂,于莹白弯月之上出现的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