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的过往再看他,会觉得有点违和,真的有人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吗?

范导把能拍的戏都提上来让他拍了,接下来就到了纹身的戏,段琮之还是有些找不准感觉,尝试了两次。

第二次范导看了镜头很久说:“已经很不错了,但你是演出来的。”

段琮之确实是演出来的,准确地说是模仿,模仿范导给他推荐的电影中的那个纹身的镜头,他在模仿那个演员的表演。

从呼吸的频率到每一个微表情,他都在尽可能模仿,这也是表演的一种方式。

“那是他的反应,不是顾随的。但你是顾随,顾随是你演绎的,身上一定会有你的特质,你可以从你自己的感觉入手。”他看着段琮之,“再试试吧,一周,一周之内不行就用这一段。”

段琮之也想做到最好,他同意了。

但是接下来几天他始终都没有找对那种感觉,反而越来越焦躁。任谁整晚整晚地做梦,感觉都不会太好。

段琮之并不觉得这是上火,上火怎么会是这样的,他也没有三天两头到哪都上火的道理。

上午出门之前,段琮之蹲在茶几1前,削苹果。

薄薄的苹果皮一圈一圈落下,一个,两个,三个……削好的苹果被整整齐齐放在桌面上,第一个已经开始氧化了。

手中的苹果是第四个,段琮之不但没感觉静下心来,反而越发憋闷,苹果皮断裂的瞬间,段琮之觉得自己心里,某根弦也一起断了,他拇指用力,将水果刀按进苹果,将削了一半的苹果也放在茶几上。

起身准备出门拍戏。

秦恪在外面等他,段琮之看见他的时候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迁怒是毫无道理的。

这一次,段琮之没有再模仿,他放任自己去沉浸。

几个镜头完成之后,范导说:“方向对了,但是还是有些出入。”

他将画面定格在最后,指给段琮之:“这里,放空一点。”

这么多天的交流下来,段琮之已经能解读他的潜台词了,放空一点是说要事后的感觉。

他点点头,回到拍摄场地。

这是他和纹身师两个人的戏

狭小的空间,暧昧的氛围,纹身师是个真正的纹身师,出镜的只有手,一双袖子挽起,在他背上游走作画的手。

这几个镜头已经来回拍了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卡在段琮之的表情特写上,他们偶尔也会有交流。

段琮之知道了纹身师还是个画家,名校毕业的那种,当然他不拿自己当画家。

他的下巴上留着一点胡茬,看上去三十左右,和很多自己身上纹满纹身的纹身师不一样,他身上干干净净,至少能看见的地方没有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