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霄伸手在观唐的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淡定道：“观唐你帮阿姨准备餐具吧，我去阳台找观叔叔。”

说完，就离开了母子两的视线。

唐静姝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转头想问观唐发生了什么，却更加诧异地发现观唐的脸色有些发白，而嘴唇又过于红润了……

阳台上。

观沧海手指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烟瘾，在家也从不抽烟，但是一想到刚刚在洗手间门外听见的声响，他就皱着眉头忍不住抬手抽了一口。

正在这时，将阳台与客厅隔开的玻璃门被人推了开来。

观沧海没有回头，他以为是唐静姝，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根烟抽完就回去。”

“观叔叔。”

然而身后响起的声音却让他一震。

观沧海猛地转身。

交织着痛心、担忧、迷茫还有一些说不清情绪的复杂眼神让顾闻霄一下就确定下来，他刚刚听到了。

“观叔叔，对不起。”顾闻霄没有犹豫，直接道歉。

观沧海夹着香烟的手指有些颤抖，声音也不像往常那么冷静温和：“……你道什么歉？”

“我让唐唐走上了一条比普通人艰难无数倍的道路。”

观沧海听到他的话，一方面对于发现自己儿子和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秘密感到难堪，另一方面脱离父亲的身份又对他的坦率感到欣赏。

然而，他毕竟是一个父亲。

“艰难无数倍……那为什么不选择一条普通的道路呢？”

观沧海眼神犀利地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果没记错，顾闻霄才成年没多久，但是为什么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应该属于刚成年的男生身上的稚态呢？他的神情姿态老练得就像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已久，唯有他干净清澈的眼眸和面上残存的唯有稚子才有的微细绒毛显示，这的的确确还是个孩子。

顾闻霄摇了摇头：“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普通的道路，如果观唐适合的话，他现在应该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而不是ZFB战队里的中单兼指挥Sweet。”

“这不一样，”观沧海沉声反驳，“职业和性向是不同的，就像观唐他现在选择打职业，如果几年后他退役了，可以选择依然待在电竞行业内，也可以选择上大学选择新的职业，这是有选择余地的，而性向不同，这是要跟着观唐一生的，你知道有时候流言蜚语也能压死人吗？”

顾闻霄张了张口，却见观沧海挥了挥手：“听我说完，说实话，我作为一名大学教授，思想并不迂腐，我能理解并不反对同性恋。”

像是看出了顾闻霄眼中的疑惑，观沧海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以前有个学生，当时跟观唐差不多大，也是同性恋，后来被同班的人发现了，那时候社会还没像现在这么开放，那些风言风语、异样目光竟然逼得那个男生跳了楼，他当时都保研B大了啊……”说到这里，观沧海还是忍不住痛心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