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皱着眉头摇头,对自己的妹妹实在头疼。“三娘!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如此豪放的姿势骑马呢?日后还如何嫁不嫁人?”
“哎呀,哥~”卫三娘牵着缰绳一阵扭捏,生气的撅起了嘴。每每卫子卿说到她时她都惯用这招来对付他。这一声撒娇使得少年没了办法直摇头苦笑,嘴上连连说着;“好好好,随你罢。”
没办法,两人的娘亲在生下卫三娘后便撒手人寰了,只剩下几个孩子的爹独自照顾着他们。人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一年大旱,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家中米缸早已见底,就连山上的树皮也都被饿的发疯的人们扒得一干二净。眼瞅着这一家人就要挺不过去这个坎了,年幼的卫三娘却又患上了重病。当爹的像是已然走到了绝路,在一天夜里嘴里反复的呢喃着“老三是用你的命换来的,老三是你的命换来的”抱着睡熟的卫家老大走出了屋门。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当爹的带回来了治病的药和救命的米,却没有带回来卫家的老大。
小三娘的病好了,旱灾也熬了过去,但当爹的却失了魂魄。整日自己呢喃着自己那日带出门去的老大,终于有一天当爹的晃了失掉下了山崖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卫三娘和哥哥相依为命。
自那日起没了双亲失散了哥哥的卫子卿便挑起了养活妹妹担子,他一边发奋读书,一边教导妹妹读书认字知事识理,他不愿像同乡的其他人家一般,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他觉得这世道艰险万一那天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只剩妹妹一人之时,倘若妹妹再没个一技之长或是不懂是非道理,那让他一个姑娘家怎么在这世上生存!所以他便一边自己奋发苦读,一边将自己学到的这些学问全部教给妹妹。
那一年卫子卿年仅十岁。
卫三娘自从跟着哥哥学东西时,便展现了惊人的天赋。过目不忘、一目十行、走马观碑这些词汇竟无法准确地形容她的天赋。那些卫子卿需要反复背诵理解的古文,年幼地卫三娘只需看过一遍,就可以将其中内容倒背如流,并且她的小脑袋瓜还能达到对文章意想不到的理解。这让当时的卫子卿十分的欣慰,自己的妹妹竟然是个做学问的天才。卫子卿想要好好培养妹妹,但卫三娘的天赋实在太高,一时间无处使用,做学问的空余竟对武术功法产生了兴趣。这一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小丫头变成了假小子。
卫子卿在整日的埋头苦读之间,还要个偶尔去帮妹妹给人道歉赔礼。因为隔三差五自家的妹妹就会跟别家切磋武功将人打伤。不肖的几年光景,发奋苦读的卫子卿终于金榜题名,一首“家国赋”于市井乡间旷世而出,少年英才得以闻名世间。仅以二十岁的年纪便破格摘得大魏文坛魁首之名。而后这首“家国赋”传入朝堂,得以众多文官赏识,更甚至连皇帝也颇为赞许,正巧太芜郡出了祸事。朝堂群臣谁人都不愿趟这趟浑水,文昌老皇帝一怒之下,便将郡守一位给了卫子卿。
自从卫子卿接过了太芜城这个烂摊子之后,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志做好官的卫子卿大刀阔斧的做了许多举措。年少不懂世故的他首先便拿与前任郡守有过来往的乡绅富豪开刀,查了一个又一个欺男霸女,办了一桩又一桩官商勾结。且不论金钱美色,威逼利诱在他卫大人、卫郡守的眼里统统不管用,他只认一个公理,只想为一方百姓谋福。
在卫子卿三把火刚刚烧过之后,城内百姓一时间从开始的不屑转而改变了态度,纷纷拥护起刚刚走马上任不久的少年郎,城内的孩童嬉戏间传唱的歌谣也都能尽显当时的盛况。
“走了大贪官,迎来少年郎,少年郎,少年郎,年纪小,不慌张。减负税,辨是非,不怕那虎豹与豺狼。长大孝敬爹和娘,不忘恩人少年郎。”
老者说到这里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盖碗,细细抿了一口清茶,瞧见无双和云曦一脸茫然笑着说道;“二位听到这里是否疑惑?”
无双想着疑惑?当然疑惑啊!这老头说了半天这完全跟现在罪大恶极的卫子卿毫不相干啊!
“确实疑惑,这样听来这卫子卿是个大好人啊!这太芜城现在这样子完全不应该啊!”云曦开口说道。
老者瞧着两人发问,笑着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莫急莫急,且听我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