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反倒语气和善，说：“慧姨可以了，不用管他。”

“这哪成，小秦回来了，我做姨奶奶的疼疼孩子，你们先吃着，我还炸了糖麻花，一会你们爷俩尝尝看，这东西现炸了脆脆的好吃。”章慧说完去了前院。

父子俩吃饭各吃各的，安安静静。

没一会前院传来骂人声，隔着老远距离，中气十足。秦池野勺子顿了下，秦诏面不改色继续吃，一边说：“你奶奶醒了，吃完了去前院打个招呼。”

秦池野没说话。

秦诏像是知道儿子想什么，放下手里的勺子，擦擦手说：“我没有虐待苛刻你奶奶，也没有害她中风，我还不至于如此。”

碗里的馄饨还剩一半，秦诏却像是没了胃口，不打算动了。恰好章慧来送糖麻花，小瞧指头长短，裹着一层芝麻蜂蜜，亮晶晶的。

“小秦尝尝看。”

秦池野没动筷子，秦诏夹了个放秦池野碗里，说：“尝尝吧，慧姨一早上起来忙活给你做的。”

“我平时就习惯早起了。”章慧笑笑，紧接着说：“老太太也吃上了早饭，再晚半小时差不多。”

“好。”

章慧就去前头了。

桌上放着糖麻花，秦池野没动，包括碗里那个。秦诏重新拿起筷子，吃了一根，才说：“智慧杯在京都办，全国的高中生，裴岭很聪明。”

秦池野想那当然，不过没说话。

“他应该会考京都两所大学，成绩北大清华随便选。”秦诏放下筷子，“你呢，要是想一起上，我有些关系。”

秦池野想也不想说：“我自己考，不用你。”

“自己考？上次月考成绩297分。”秦诏语调客观。

秦池野：“还有一年时间。”

秦诏点点头，随意秦池野，用平淡冷静的声音说：“我立好遗嘱了。”

一片安静，除了秦池野吃麻花的声。

“你不想知道内容吗？”

“你死了我就知道了。”秦池野也冷静的声说。

秦诏笑了下，“走吧，一起去前院看看你奶奶。”

前院住着秦老太太、章慧，还有一些护工、厨师、阿姨，甚至正屋旁还有一间急救室，专门给秦老太太准备的。

就像秦诏所说的，他没有苛刻秦老太太，甚至各个方面都照顾的很好。

秦老太太中风抢救回来，后来照顾维护的好，从刚开始的瘫在床上，到现在能走，就是不利索，需要拄拐，说话也有些慢，流口水，有时候晚上会控制不住小便失禁。

每天早上，要是失禁了，就会大吵大闹的骂人。

主要是骂秦诏这个儿子。

秦诏是秦老太太亲生的，这没有任何疑点。

早上有些冷，吹着风，老太太刚吃完早饭，章慧递了块热毛巾，让老太太自己擦手擦嘴，要是别人伺候照顾，老太太要骂人，觉得别人嫌她废物不利索。

秦老太太要强的。

父子俩进了正屋客厅。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穿戴的整齐干净，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看到秦诏和秦池野进来，说话慢慢的，“走了这几年了，没点规矩，跟他妈一个样。”

秦池野没生气，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椅子上，强硬让自己看上去很体面的老人，这些话他小时候就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