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匀在旁边看着,心头十分不忍,可却更痛。
你看,这么多人都爱你想你,为你痛彻心扉,为什么你要那般轻易地走了?
顾亭匀没有去阮知府特意为他准备的别院,而是就住在了阮家,晚,阮知府,以及兰娘的哥哥阮征鸿二人陪着顾亭匀一道吃饭,三人心中都有苦闷,那苦闷全部都沉浸在了酒中。
原本阮征鸿对顾亭匀意见颇大,认定无论如何是顾亭匀照顾不周才让兰娘故去,可等他瞧见顾亭匀那花白的头发,一杯一杯如水一样灌下去的酒之后,忽然就哑口无言。
根本不需要谁再来责问,顾亭匀看上去已经痛苦不堪了。
而到了深夜,顾亭匀的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再次惊动了阮家之人。
他头疼到了发狂的地步,把屋中摆设尽数砸烂,而后忍不住痛苦地吼了起来,阮知府等人惊愕不已,从彰武处得知自打兰娘去世之后,顾亭匀便时常这般怪异,也算是手尽苦楚,夜夜都要抱着牌位才能安睡一二。
阮征鸿在旁皱眉:“虽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可他痛苦到了这种地步,只怕是心病导致了身体上的病,京城就没有大夫给他瞧过么?”
彰武叹气:“就是太医都曾给我们大人瞧过的,一则是大人不愿意吃药,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受苦比起来我们夫人受过苦不算什么,二则是那些大夫的确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法子,小的们设法将药掺进饭食中让大人吃了,也不见多么好的效果。”
屋中烛火通明,那人不住地打砸东西,头脑宛如要裂开,崩溃到极致的时候不住地喊:“阿兰!阿兰!”
彰武低声道:“大人喊的便是我们夫人的闺名……”
阮知府与儿子阮征鸿对望一眼,都觉得心酸,好一会儿,屋内人轰然倒地,几个人心中一惊,立即冲了进去。
而顾亭匀倒在地上,眼睛紧紧地闭着,浑身都在颤抖,嘴里还在喃喃地喊:“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