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昱扯过衾被钻了进去,厚脸皮笑道:“白日里凉哥哥都被江公子霸占了,我也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盯着凉哥哥的睡容以解相思。”
方才的梦境加上如今气氛暧昧诡异,晏凉再不复往日的从容倜傥,一时间有些无措,眼见度昱就要靠了上来,身子往里躲了躲正经道:“度公子,我不喜与人同榻而眠。”
度昱嗔道:“胡说,那日我还瞧见凉哥哥和江公子一张床上午歇。”
“……”晏凉无语,原来那日度昱瞧见了。
“凉哥哥就如此怕我么?”度昱用手撑起头,桃花眼里风情万千:“是我不够好看,还是性子不和凉哥哥口味?”
原本他一直是嘴上讨便宜,行动上规规矩矩耐心候着,今夜这一出,也是他看江为越发招晏凉待见,一时急了。
晏凉此时渐渐缓过劲儿来,从容一叹:“度公子哪儿都好,只是我无福消受。”
说着扬了扬袖子,屋中即刻异香弥漫,度昱想起闭气时,已经晚了,身子全然动弹不得,他也不急不恼,依旧笑吟吟的:“无福消受,没关系,我等着,为凉哥哥,怎样我都愿意受。”
这个受字,度昱说得轻佻浪荡,晏凉耳根发麻,极轻的叹了口气:“得罪了,恕我无法回应。”
如此说着,晏凉坐起身,为动弹不得的度昱将衣衫拢紧,打横抱着他穿过院子
,往他的厢房走去。
天寒地冻,月色清明,度昱似十分享受被这般抱着,不吵不闹,一双眼睛万般柔情的盯着晏凉:“凉哥哥真好看。”
“多谢夸奖。”
“可否抱着我在院子里多转两圈?”
“……风寒露重,度公子会着凉的。”
“凉哥哥抱紧些,就不冷了。”
“……”
“就像方才在屋里那样,肉贴着肉。”说这话时,度昱提高了音调,刚巧经过江为门外。
“……”晏凉无语无奈,只得加快脚步,推门进屋,将度昱稳稳当当放在他自个儿的榻上,掖好被子:“度公子,好生歇息罢。”
桃花眼眨了眨:“凉哥哥也是。”
合上房门,晏凉重重的叹了口气,度昱啊度昱,命定cp竟然是他?可如何是好……
这厢江为直听到渐渐接近又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透过窗纸上的影子,窥见晏凉独自一人,才稍稍安心躺回榻上。
可心中生了一根刺,搅得他彻夜难眠。
……
转眼已是深冬,大雪已过,冬至来临。
寂城下了十年来第一场白色的大雪,往年因怨念渗透,都是红雪,漫天腥臭。
寂城有规矩,下雪天净魂仪式停止,这几日晏凉江为难得有闲,眼见冬至小年,江为在厨房里捣鼓了一屉饺子。
晏凉头发也懒得束,松松散散披在肩上,倚在一旁煎茶,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江为说话,和谐安逸,度昱进来撞到这氛围,急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