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你不会说他们是诡影吧。”
温仪好笑道:“高祖至今已有百年,这些人年轻力壮,难道他们是妖怪吗?”
秦三摸摸鼻子:“你的意思,是说元帝也有暗卫。而他们就是其中一支?”
温仪不置可否。
皇帝暗中培养的部下当然会有许多,还不会让人知道。他与秦三说这个,不过是想告诉他,有许多明面上就能知道的事情,往下一挖掘,或许根又深又粗,根本不作数。秦素歌进温府不过三五年,一身江湖习性未脱,纵身赋绝学,老谋深算上难免吃亏。
至于温仪本人,有些亏,也是吃过了才晓得其中利害的。
但是——
“高祖的事,老爷怎么知道。”
温国公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侧脸。
“十个皇帝九个暗卫。”他说,“套路都这么写。”
因为故意将脚程拖得极慢,故六七日后,温仪才至下一个城镇。而此时他已收到线报,说元霄的车马就在前面不远,如果不出意外,后日便能至此地。听到这个消息,温仪果断不继续前行。他与那人道:“你去通报,就说大乾温仪在此等候太子归来。”
“是。”
温仪看着那人离去,便勒令身后人就地扎营。
城镇就在眼前,温仪不进城,却只扎营在外。他素来爱享受,不肯委屈自己一分。这个行径倒叫秦三看不明白了。“你不备些好水好菜,还要在这里吃土落灰?”
温仪咂了下嘴:“好水好菜,应当由宫里备着。我只是来接太子一程,却非他落脚之处。”大乾的太子,一路风尘仆仆,千里迢迢,最终该落脚的地方,应当是皇城内殿。而他一行车马,也只应该是途中过客,护太子车驾。
秦三忽有所觉:“你要他回京受万人瞩目,享皇子尊荣?”
温仪:“我可没说。”
是没说,却是这么做了。
但这可就与元帝初衷相背。太子归京,该是朝野幸事,平都一景。就算没有大臣相迎,也不该是由连个仪仗都没有的区区十几人马踏着土星子接待。元霄连京城都未到,元帝就拿礼节降他身份,可谓是踩给萧相看的了。
那时退朝,元帝独独留了萧相一人喝茶。
他说:“朕听闻现今平都有美言赞萧家玉郎是彩凤羞面,不知道这位玉郎,有无五十年前那一位的风采,可担得起举世无双?”
萧庭之看了元帝一眼,皇帝一脸无害。
“朕也只是想享受一下父皇的待遇。”
萧相忽然道:“陛下身边不是已经有了一位举世无双么?”
护国公温仪,福瑞加身,聪慧绝伦,风姿卓越,仪表天成。照享尽帝王殊荣十来载而看,确实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旁人不晓得,如萧相一般的老臣,却是知道温仪的护国公之位是如何来的。而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元帝碍他们眼的一个筹码,谁料这筹码这么多年擦得锃亮,元帝根本没有将它弃用。这可真是大乾一大谜题。
“你说温国公啊——”元帝微微笑着眯眯眼,“温卿,有温卿好的地方。”他这样说着,就站起身,负手道,“行了,改明儿宣丞相的孙儿见见。侍郎的位子,倒是还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