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宁随远不答,只是细细的喘着:“难受.”
突然被喊了大名,季珩的心底骤然间像是过电般的一阵酥麻,间杂着抽痛:“你忍着点,马上就到医疗所了,啊。”
“不要扔下我.”宁随远轻声哀求,环着他的手臂在微微的战栗,昏昏沉沉的重复着他的名字:“季珩,你不能放开我.”
季珩虽然只跟宁随远打过几次交道,可这小子的性情太过鲜明了,刚强就是他宁随远的代名词。
——何曾对谁这样的卑弱过。
安慰无用,又不能替他分担,季珩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不会的,我不会扔下你,也不会放开你的。”他加快脚步小跑起来,边斩钉截铁的承诺:“你听话,撑着,我们就到医疗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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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六区最大的医疗所,明晃晃的白色灯光与略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季珩焦躁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些许。
在办公室里,首席医务官将几张化验单推到季珩跟前,双手交叠着慎重的说:“季处长,这位同志是肝脏损伤引起的肝肾脑病,笼统来说就是肝脏无法排解的胺类物质转变成神经毒素侵入了中枢神经系统。”
“所以他刚才其实脑子不清楚?”季珩瞅着化验单上几项飙高的数值,一阵懵逼:“说的都是胡话。”
“没错。”首席医务官笃定的说。
“啊.”季珩向后一靠,扶额轻叹了一声:“难怪啊,我就说.”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还有些失落似的。
“我开了一些保肝药,这两天清淡饮食,千万别吃什么高蛋白的物质进补,休养休养就好了。”首席医务官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起伏,自顾自的开医嘱。
季珩点点头,拇指揉着眉心。
去药房拿了药回病房,他先去洗手间里用凉水冲了把脸,耳畔还依稀回荡着宁随远那轻而朗润的嗓音,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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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难受.”
“季珩,不要扔下我.你不能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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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甩了一下头,发梢的水飞溅开来,脑袋里还热腾腾的。
他撑着洗手台望了会儿呆。
那会儿还真是个软弱可欺的小可怜啊.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一遍遍的求他不要走。
声音那么动人,搞的他心猿意马的,恨不得把人按在怀里揉一揉。
结果折腾了半天都是胡话!这他妈谁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