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公子摇着折扇,缓缓道:“说你蠢还真是蠢,一目了然的事还需要本公子给你解释?”

“好大的口气。”刘昌彪咬得后槽牙隐隐作响,道:“不知公子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白袍公子一收折扇,看着刘昌彪,表情莫名:“我何须对你这野鸡门派的无名小卒报上名号?”

刘昌彪:“……”

唐九宁眼看刘昌彪就要拔刀,连忙上去阻下,心想这无论如何也不是打架的时候。她按住刘昌彪的手腕,和颜悦色地劝道:“刘道友莫急,要不……让我来猜猜?”

说罢唐九宁踱步到担架旁,蹲下身子一边察看尸体一边说道:“妖类多数暴戾,不喜修炼法术,依靠妖力伤人甚至食人。这五名受害者,除了头似鱼状、身负鱼鳞的共同点外,身上皆无外伤,不像是妖类的行事风格。”

刘昌彪冷笑一声,反问道:“万一这只妖特别呢?”

唐九宁转头,有些意外道:“这五人身上皆无妖气残留,刘道长没发现吗?”

刘昌彪一噎,又继续钻牛角尖:“许是此妖道行高深,用了什么法子掩去气息。”

“不太可能。就如同修炼魔道过深的人,身上会带有怨气,久而久之,深入经脉骨髓,便可一目辩之是魔是仙。”唐九宁解释道,“而妖族的妖力与生俱来,随时日增长,是妖族生命力的象征。要消除气息,无异于要洗髓伐毛,重新投胎做人。这也是妖族很少现身于人前的原因。”

刘昌彪被唐九宁一番话说愣了,其实这些说起来也是修真界最基本的常识,只是这刘昌彪也确实是个三流门派的三流弟子,平日捉捉还未化形的小妖怪,这次完全是冲着千两黄金来的。他隐约意识到事情超出他的能力,但下山多年未遇险境,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如今他被金钱蒙蔽,胆大无脑,“噌”地一声拔出刀。

“管它是什么,都会是我的刀下亡魂。薛老爷,烦请让刘某在贵府一探究竟,捉此妖物。”

薛老爷连连应声,吩咐一小厮赶紧给刘昌彪带路,嘴里不停嘱咐“仙长大人务必小心”。

刘昌彪刚跨出门,那红衣妇人神态犹豫,看了看仍在厅内研究遗体的唐九宁等人,又看看门口,终是扔下句“我不太放心刘道长一人”,也便跟着出了门。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妇人怕刘昌彪一人独占赏金。

“惺惺作态。”白袍公子冷嗤了一句,端起茶杯,发觉触手冰凉,微微皱眉,“这茶水凉了。”

薛守正连忙唤丫鬟换水壶,泡上上等茶叶。

热气氤氲,白袍公子轻轻吹凉,水雾之下看不清神情,但总归是怡然自若,仿佛是来访亲问友的。

唐九宁忍不住道:“方才那姐姐就算心系赏金,好歹也是为薛老爷排忧解难的。而公子好像是来喝茶的?”

“巧了。”白袍公子瞥了唐九宁一眼,放下茶杯,看向薛守正,“我还真是有事,要与薛老爷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