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泪水涌上了眼眶,她却不敢去拭泪,因为夫差的剑,更逼进了一寸。夫差的话语如冰:“你自然是希望,寡人死在战场上,你就安全了。”
西施连嘴唇都已变做煞白:“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曾对你说,自踏上吴国土地时,我就当自己是吴国人了。我是真心这样想的……”
夫差的剑更近了一寸,已经刺破她胸前的衣襟:“事到如今,你竟还敢说这样的话?”
剑上的寒气,逼得西施的心也一片冰冷,她冷得上牙与下牙碰得咯咯响:“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我终究、终究摆脱不了越女的命运。你、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死、死在你的手中,也好,至少只有你曾经对我好过。”剑上的杀气,已经逼得她喘不过气来,逼得她连讲话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泪水迷蒙了她的眼睛,使她无法看清夫差脸上的神情,这样也好,至少她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大王,杀、杀了我,你还可以重新一战,将士,将士们还是会拥戴你的,到底、到底只打了一战,你、你还有机会重来的,是不是?”
朦胧中,她听到夫差在她的耳边说:“哼哼哼,这么说,你希望寡人赢,还是输?”
西施绝望地闭上眼睛,大声道:“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忽然听到夫差的大笑声,然后头顶似一道冷风吹过,她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夫差一剑,只不过削去了她一绺青丝,便转身走了。
只听到夫差的声音自宫室外传来:“寡人与勾践之战还没完,不会现在杀你。若是寡人赢了,就把勾践的人头带给你;若是勾践赢了,寡人就把你的人头送去给勾践。”
八、佳人千古
范蠡静静地听完,道:“夫差就这样走了?”
“是的,”一个越女答道:“夫差出了宫门,就亲手把宫门锁上了,但是吩咐掖庭令把日常所用由后门的一个窗子中递进递出。而娘娘——”她看了西施一眼道:“自夫差那日去后,就再也没出过这个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