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下楼,梯灯亮了,只见清荷走上来,笑着说:“你们在这里啊。”
“他们走了没有?”柳逐阳掩着嘴打呵欠,转身回到天台重新坐在藤椅上。
“还没。周正和小成都被叫进了客房,好像有事情要商量。柳大哥,我去把饭菜端上来,我们在这儿吃。”
“好。”柳下溪开了灯,那些挂在藤架上的小灯泡亮起来,散发着柔和的光。回头见三哥坐着发呆,问他:“三哥,你认识齐远吗?”
“认识,见过几面。老头的养子。”
三哥认识齐远?柳下溪好奇地问:“是齐宁他父亲收养的孤儿吗?有叫齐静、齐致的人吗?”
柳逐阳扁了扁嘴,说:“别问了!齐家背后隐藏了大人物,我们家老爷子那个级别还惹不起。”
柳下溪话题一转,轻声说:“明天陪清荷去医院检查,不知体内的毒素能不能完全清除……”
恰巧这时清荷和胡莞明提汤端菜上来,听柳下溪这么一说,清荷连忙道:“柳大哥,别担心,小成帮我检查过……”
“行了,别在我眼前玩不入流的招数,姓齐的对不起清荷我会教训他。”柳逐阳横了弟弟一眼,截住清荷的话尾,等清荷他们下去后才说:“他们都是那老头一手培养出来的,阿静和阿致不姓齐。前年那老头生日,齐宁代表他父亲带我去见过,不清楚他们隶属哪个军区。”
柳下溪微微一笑,又问:“三哥,依你看齐远是怎样的人?”
“他?!忒古怪,很好玩。”柳逐阳想起了一件往事,独自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到清荷摆齐饭菜上桌吃饭。
不知他在笑什么的清荷狐疑地看着柳下溪,附在他耳边低声问:“三哥笑什么?”
柳下溪耸耸肩,一边摇头一边挟了块鸡肉送到清荷嘴里,说:“我向三哥打听一个人,三哥却突然笑了起来。”
清荷回赠了柳下溪一勺汤,嘴里说:“三哥,喝鸡汤,汤凉了不好喝。”
柳逐阳抹去眼角溅出来的笑泪,端着汤碗呷了一口,终于止住了笑,说:“那家伙,明明不怎么会做饭,偏爱端着一副无所不能的臭架子。有一天齐宁和那老头出去了,只有我跟他在。快吃中饭的时候他说他来做饭,要我出去买菜。我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从山下买了条大鱼交给他。他呢,用大碗装着那条鱼摆在桌上瞪着鱼看了十来分钟,接着回房间去了。那时我闹不明白他那是什么意思,打电话问齐宁,齐宁说他讨厌吃鱼,也不会弄。这下我可乐了,想瞧瞧这小子怎么处理这条鱼。没过多久,他从房间里出来,去厨房拿了菜刀,‘啪’的一下,干净利索斩下了鱼头,手一扬,鱼肚剖开了,剔除内脏清除鱼鳞,那手法比清荷还麻利,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做菜的人。接下来洗锅,放油煎鱼,切姜丝放料酒,煎黄后加了半碗水煮沸,放盐,手法很流畅,闻起来鱼也香。我以为味道会不错,等他端上桌挟了一筷尝尝,我立马就吐了,难吃死了,从来没吃过那么难吃的鱼。哈哈,他自己也尝了一口气,挂在鼻梁上的眼镜都掉了下来,脸色一时青一时白,端着鱼跑出去了。我看到他连鱼带碗都丢进了垃圾桶,开着车出去了。我溜进他房间一看,哈哈,书桌上搁着几张传真纸,标明了十几种做鱼的方法,为了省事,他综合起来加以创新,结果惨不忍睹。”
“这谁啊?”清荷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