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风想坐十点的那一班。”刘持平接着道:“那样的话晚上才会到目的地。”
“哦?很远吗?”柳下溪问。
“二百多公里,要坐九个多小时。路况太差,车开得慢。姚风还年轻,许多事考虑不周到。我不知道他请你们来做什么,只希望他不要那么独断。”
柳下溪跟姚风不太熟,只觉得他个性很强,在学校里对清荷很照顾。“独断”二字形容他还是过份了一些,打量着刘持平,从他脸上看不出大的情绪变化,于是小心地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蒋教授太宠他了。”刘持平继续抽着他的烟:“我们不应该先出发的,我们忌讳这个。”
“刘老师信不过他?”
刘持平皱了一下眉头,音量提高了一点:“你不懂。”
不说出来谁会懂啊。柳下溪想了一下,决定跟刘持平聊一聊。他看了看附近,还早,周围没人。他掏出自己的警员证递给刘持平看(他停职期间,佩枪上缴了,局长不肯收他的警员证,这次出门便把证件带来了):“我是警察,姚风请我来调查去年向导死的案子。”
刘持平张大了嘴,烟卷掉在地上,过了半晌才道:“他一直在意那件事啊。”
“能不在意吗?听说他是第一个发觉死者的。”柳小溪压低声音道。
刘持平站了起来,拍拍落在身上的烟灰,他的声音也降低了:“考古……有时也称得上是在探险。考古队会有伤亡也不奇怪。我们去的地方大多人烟稀少,途中有可能会发生各种状况。那一次环境恶劣,天气特别冷,向导出事的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雪。好不容易等雪停了,梁教授受了风寒,得了肢痛症,双腿肿起来无法行走。这也难怪,他年龄最大,早年四处奔波身体垮了。总之,我们当时被困在山里了。”
“噫?你们困在山里了……发现向导死了之后,警察不是来了么?”
“姚风和姜文菜他们步行了十几里山路,找到一个山镇,镇里有派出所。我们本来不打算公开身份,担心有人私下掘墓。出了这件事只得跟当地政府联络,请求支援,把附近的山区保护起来。”
“下了雪,当时有很深的积雪吧?”
“是啊,雪很厚,最浅的地方也有三十四厘米的厚度。”
“有积雪的话……向导倒在雪地里……”柳下溪大脑里立即勾勒一副雪地倒着一个人的场景来,接着又问:“尸体附近有没有脚印?”
刘持平嘴一歪:“你们警察的想法都是那么单一。怎么可能没脚印?梁教授不能动,我们能动啊。雪一停,大家都忙着出去探路,附近的雪地早就踩得一塌糊涂了。向导还动手做了一副雪耙准备拖梁教授出去。只不过,我们不敢轻易冒险。向导说不如出山找人求救。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姜文菜跟向导一起离开,到外边找人求救。想不到第二天早上,向导被冻死了。姚风一再坚持向导的死因不明,他这话让我们很反感,姜文菜说话直爽反讥他几句,姚风自尊心强可能受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