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紧抿着唇, 艰难地滑出了被子。

他悄悄抬头。

昏暗的光线笼罩着陆远, 陆远还睡得很沉。

江元嘴皮动了动，到底还是悄无声息摸着下楼了。

他的衣服全叠整齐放在沙发上, 身上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江元忍着疼穿好衣服，走到门口, 他又抬头看了眼二楼，深吸一口气才打开门, 不声不响离开了。

媒体把「蓝遇」酒吧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陆远，半夜已经全撤了。

江元戴着口罩走出锦簇, 五点多的光景，天色只是微亮，只有清洁工在清扫着大街，远处偶尔闪过有几道车灯。安静得不像话。

江元漫无目的顺着街道往前走着，手机已经关机了, 走到天光大亮, 他才猛然停住。

街边飘来面条的香味。

江元抬头，对面的街边, 有一家小小的早餐店, 时间太早, 只有两三个客人坐着吃面。

江元并不饿, 可他还是走过人行道, 进了那家店，认真问老板：“有菠菜剪刀面吗？”

老板摇头：“没有。”她热情推荐，“我家是正宗手擀面，牛肉面，打卤面，番茄鸡蛋面都有，味道特别不错的。”

江元想了想：“我要一碗牛肉面。”

“好嘞。”老板立即开始下面。

江元走到店内最靠里的桌子，朝着墙坐下，出神地盯着什么也没有的墙。

还是老板送面过来喊醒了他：“牛肉面到了，慢用。”

江元低头，香喷喷的汤面放着几片牛肉，还有新鲜的香菜。

忘记告诉老板，他不吃香菜了……

江元盯着牛肉面好久，才抽出一次性筷子，撕开后他拉下口罩，埋头小口小口吃着。

老板没夸大，面条和陆远做的菠菜剪刀面一样有嚼劲，用肉汤泡着，还有浓郁的牛肉香味。

真好吃。

江元想着，汤面噼里啪啦持续掉进了水滴，江元一边流泪，一边继续咀嚼着面条。

他不怪陆远。

就算被吃干抹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