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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怎么样了?”重症监护室外,只有小姨一个人守着,透过玻璃窗,苏砚只能看见被管子和玻璃罩挡住的苏成礼。

罩着蓝色消毒服的医生走出来,取下口罩:“你是病人家属?”

苏砚:“我是。”

“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遗憾的告诉苏砚,说苏成礼身患癌症,肝癌,癌细胞已经扩散,回天无术了。

过了很久,其实又没有那么久,苏砚一点一点找回自己的心跳,抬起一双泪眼:“庸医!全都是庸医!我爸明明身体很健康,一定是你们诊断失误!上一次也是在这间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你们告诉我跟我爸,我妈救不回来,请节哀——你们都是些庸医!我要办转院手续!”

“这位小姐,如果您认为您父亲的身体经得住,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医生冷静的声音透着一股别样的残忍,“您父亲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早在一年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并且每个月都会来我们这里定期体检。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病情,只是没有告诉您。”

“酒精与熬夜,哪怕是世界冠军也撑不住。”说罢,医生推开门,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消毒服,“最后的日子,您想来就来吧,只是进去前要换衣服,双手要消毒,里面还有其他的病人,务必请您安静。”

苏砚进去的时候,苏成礼因为麻醉原因还没醒,这个中年男人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二十多岁,苏砚这时才注意到,他已经满头华发了。

她在不知不觉间长大,同样的,父亲也在不知不觉间衰老,这种变化原本是制衡的,可是疾病却打破了平衡,让它们从平行线变成两条愈行愈远的交叉线,某个点后,无限分离。

苏砚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很久,出来时小姨还在,而苏成礼的同事也纷纷赶来。

从他们口中,苏砚才知道,今日苏成礼被送来医院并非是肝癌,而是急火攻心,被送来时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抢救一番后推进重症监护室,然而因为肝癌,他的身体再也败不起了。

最后的时日,可能是一天两天,也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或许运气好一点,一年以上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