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国生握紧了手,眼前的两个警察显然没有听懂,但是崔国生听懂了。
宋唯接下来表情变得笃定,又变得冰冷,他好像学会了小山的笑容,那样泛泛的笑容,那是面对这个世界一种最沉静强大的姿态,他问他:“所以,他现在已经多大年纪了?”
宋唯带着恶劣的逼死人的笑,问崔国生:“六十?七十?还是八十?”
他说:“我听过一个大概传了几百年的笑话。听说无论是二十年代、三十年代、五十年代、七十年代、还是九十年代的男人,只要活到现在,都只会喜欢七十年代的二十岁的女孩,是这样的吗?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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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山摘下帽子,很有礼貌地慢慢站定,敲了敲城市西部启元路238号的大门时,望向了道路尽头巨大的防空洞。
这是随着城市改建,遗留下来的沉寂的建筑。
还没有改建,但是却被新砖石垒砌得严严实实。
远远瞧过去,像是一间巨大的锅炉房,又像是被称作UF0的飞船样式。
这个城市,东西南北各一个,为了储备战时粮食和躲避炮弹所建。
他缓慢地敲着门,如果手中有一杯热茶水就好了。
一饮而尽。
雪中的大年三十,奔跑过的街道,让人真渴。
小山吁了口气,调整呼吸,汗珠却顺着鬓角滴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人,打开了门。
小山笑靥如花,饱含着天真。
他说:“您好,请问您,有没有捡到我的一把伞?”
对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没有。
小山继续笑成灿烂的鲜嫩的样子,像是沐浴在阳光中的硕大的广告牌中的男明星的笑容。
他说:“那请问您,有没有捡到我的妻子呢?”
周三快乐。
第37章 致傅梨湘的白帝
在时间的洪荒中,他就像时间本身,不停地奔跑行走,不能快也不能慢,更不能出错。在别人静止倒退的时候,就是他坏了的时候。
小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吹了吹破旧的怀表上的污痕,这个表,今天坏了。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从唐小山的角度,可是看到,男人所在的方向延伸的房间的深处,狭长而黑暗。
这人站在黑暗中,垂着头,雪光都不大能照亮他的模样。背部有些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