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那盏荷灯,走到哪了,现在还亮着罢?”皇上轻轻道,声似耳语。
周絮看着星星点点的河面:“兄长祈的愿,定是与大荆国太平盛世有关,河神哪里敢怠慢,所以一定是走得最远燃得最久的荷灯。”
皇上笑:“这小小的河流,哪里载得动我大荆国的江山社稷,我只是写了些……微不足道的心里话罢了。”
周絮没有接皇上的话,两人静默着在河边坐了许久。二更天后,观灯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岸上空落了许多,画舫的乐声却还此起彼伏,客人喝了酒越发有兴致了,欢声笑语似可绵延到天明。
皇上将莲酿酒开了封,闷闷地喝了几口,不言语,脸上也未见郁闷的神情,风清月朗,倒是惬意。不多时,他的脸上有了倦意,嘴上不说困,却不住地打哈哈,眼里都是水雾。
周絮想,折腾了一天皇上也该乏了,于是道:“这热闹也快尽了,我们回去罢?”
皇上本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一夜,硬撑了会儿,脑袋却昏昏沉沉的,片刻后眼睛都睁不开了,似乎从没这么放松又这么困倦过,整个人都要被浓浓的睡意吞噬,只得依了周絮,与他一同缓步走回客栈,画舫的喧嚣也越来越缥缈。
周絮看皇上不舍,温言道:“兄长若是喜欢,以后再来罢。”
皇上笑笑,沉吟片刻,才淡淡点了点头。
回到客栈,看到小福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周絮调笑道:“我把兄长好端端的给你送回来了,一根寒毛都没缺,放心罢。”
小福立刻赔笑道:“王……二公子说得是,是小的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