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王姒之一双琉璃红眸,冰冷陌生,气质与先前截然不同。
而王姒之不去理睬他,径直跑向昏睡的瑰流,焦急万分喊着他,双眸的异样逐渐褪去。
难道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自己一双佛家慧眼,照理来说没有可能。
老住持惊疑不定,不过眼前也顾不得考虑这些,连忙上前去,手指轻抵瑰流眉心,一缕缕真气由此灌输他的体内,唤醒了疲惫至极的他。
见瑰流醒来,王姒之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委屈哭了起来。
怀中有个黏人的小猫,瑰流无奈笑笑,任凭她的泪水打湿衣服。
老住持看见此幕,欲言又止。
瑰流见状,苦笑出声:“您说吧,我这幅样子,一时半会变不了。”
老住持惭愧道:“让殿下涉险,的确是老衲的疏忽,老衲在此为殿下赔罪。”
瑰流连忙道:“这是哪里话,您能开门见山带我去光阴长河,晚辈已经感激不尽。晚辈还要谢您救我一命。”
老住持叹了一口气,看向岿然不动的经幢,轻声道:“殿下戾气之重,远超老衲所想,经幢不能承载,还请殿下修心养性一段日子后再来尝试。”
瑰流点点头,无奈道:“也只好这样了。”
他又安慰王姒之好一会儿,才让她停止哭泣。
短暂停留光阴长河,需要消耗极大的精气。若是长时间停留,更会磨损一身修为,造成境界和根基的不稳固。
回草庐的这一路,瑰流疲惫至极,有王姒之搀扶才能慢吞吞地行走。
一路上始终沉默不语的她,忽然轻轻出声,“你爱我吗?”
瑰流有些惊讶,“怎么忽然问这个?”
王姒之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回答,当即有些委屈,伤心难过又生气,怨声道:“你先回答我!”
瑰流柔声道:“当然爱你啊,怎么会不爱?”
王姒之哦了一声,低下头去,轻声道:“那你爱我什么?”
瑰流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你。但是我知道,我爱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你的所有样子,我都很爱。”
“这样吗?”王姒之喃喃自语。
回了草庐,瑰流一屁股摔在床上,倒头就睡。
王姒之玉手绕到脑后,解下那支流苏坠玉的步摇,青丝如瀑垂落至腰肢,别具风韵,惊艳至极。
她睡意全无,抱起被冷落一天的雪球儿,走出草庐,临溪而坐。
月色醉人,水光潋滟。
她将雪球儿举起,笑道:“我好看嘛?”
白猫当即发出软软的声音。
她又歪头一笑,那双眸子呈现妖冶的琉璃红色。“那这样呢?我好看嘛?”
白猫又发出软软的声音,小脑袋轻轻蹭她,喉咙里发出黏黏的的讨贱声。
王姒之将它抱在怀中,遥望远方,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