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在外,其他部队给送了个外号,“撕面子突击队”,就是因为他们经常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不枪对枪炮对炮地轰一场,就专门搞这些渗透突袭不声不响的后方行动,冷不丁就被他们给黑一把,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为什么,因为人家就是有那个本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你家门口来放冷枪,不噎死你也能怄死你。虽说特种部队干的就是敌后就是渗透,可这也忒损了,都是战友兄弟,好歹留点面子,差不多就得了,他们倒好,半点情面不留,非得把底裤都给人扒出来!

所以这陆虎中队得罪的部队多了,这“撕面子突击队”也不是浪得虚名,被他们搞过的部队面子都损失不小,现在搞到他们边防连来了,面子里子都没保住,这心里能不搓火吗?

“贺分队长!”

“到!”

贺兰缺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你给他们讲一讲,什么是实战意识!”

团长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这个……刘团长,我讲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讲!都输成这惨样了,我都不怕丢脸,他们还怕丢脸?”

“不是,团长,我这,不是也阵亡了吗?”

贺兰缺这人有个优点,特别有眼力见。

“哦,你阵亡了吗?”

团长问。

“跟您的六连长和副连长英勇搏斗,光荣牺牲。”

贺兰缺朝单军和周海锋看了一眼,煞有介事地说。

“六连长!是这样吗?”

“报告团长!不是!”

单军站了起来。

“他是被俘,不是阵亡,被俘之后扛不住良心的谴责,自裁谢罪了!”

“哈哈哈!”

大伙的笑声缓解了会议室里垂头丧气的气氛,也缓和了团长的脸色。要不是六连捉了贺兰缺,扳回了点面子,多少给了团长一个台阶下,边防团这次演练都不知道怎么跟上头交代。

“这小子。”

贺兰缺好气又好笑地瞅着单军。

招待所的饭堂里,天还没亮,招待所就只有几个值班的战士,没吃没喝的,也不知道贺兰缺从哪儿弄来几瓶啤酒,就着厨房剩的几碟花生米和小菜,就在这饭堂里摆上了,桌上坐着单军和周海锋。

虽说这个堂堂陆虎中队的分队长被抓了个现行,让各个连长指导员们解恨了不少,可这个贺分队长自己一点都不在乎,凌晨的会议结束之后,跟他的队员们打了声招呼,就把单军和周海锋叫来了饭堂。

这个贺兰缺,也是国防科大的一号人物。

他比单军大上几岁,军校的时候,这俩人不是一级,可宿舍挨得不远,彼此都听说过。单军是军校里的名人,贺兰缺当时也知道他,认识,可也就是个校友关系,算不上熟,这俩人真正有了交情不是在学校里,而是下部队之后。单军到特战旅时,贺兰缺已经在陆虎中队待了两年,单军当上副队长的时候,贺兰缺是分队长,这俩人就隔三差五地在轮训和联合演练中碰面,身为两大军区的特战部队,免不了要交手,今天你给我来个斩首行动,明天我给你送上个小组团灭,总之这新仇旧恨恩怨情仇的,写起演练总结报告来多少张纸都不够用。

贺兰缺的战斗分队跟单军带队的小组碰上过不少次,互有输赢,可在一次关键的综合演练里,贺兰缺落了败,打那之后,他就跟盯上了单军一样,总是带着队伍跟单军交手,两人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交情,互怼对掐也好,搭档配合完成任务也好,总之,单军发现这个贺兰缺就像块狗皮膏药,哪儿哪儿都有他。贺兰缺明着告诉单军,他对他特别有兴趣,确切地说,是对他脑子里的战术思维感兴趣。

这个人,放在古代就是个武痴,不过痴迷的不是武功秘籍,而是军事思想。贺兰缺这人在特战系统也是个名人,不说别的,就他那名字就够得上一段谈资。刚知道他名字的人都以为他是复姓,姓贺兰,其实压根不是,他就是姓贺,贺兰缺的老爹是镇上的老师,肚子里很有一些墨水,给儿子取名的时候壮怀激烈,贺兰山、朝天阙,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贺兰阙”,可到派出所上户口的时候镇上民警文化不高,愣给写成了个“缺”,就这么落了户口,此后连改都改不起来,上学当兵,全这个字,简直惊呆了他的历任老师,反正就这么从头到尾的缺上了。

“什么意思老贺,糖衣炮弹啊?”

单军见了眼前这阵势,不买账。

“什么糖衣炮弹,单队副,不是,军军连长,我这为了你特地摸来的液体手雷,见面礼,怎么就这么不买账呢?”

“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直说,你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