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看了他一眼,不做声。

上次林威单挑连长,连里都议论遍了,眼下这情形,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杠上,所有人都不喘大气。

“想不想学?”

单军不耐烦了,提高了嗓门。

“想。”

林威沉默半晌,终于说了一个字。。

“属蚊子的吗?大点声!”

“想!”

林威被激得猛喊一声。

“想学就痛快学!磨叽什么?”

单军过去把枪塞到他的手里,把他的肩往下按。

“抱枪,沉肩!左脚前出!重心往右!”

他一边说要领一边调整林威的动作,林威面无表情却听得十分专注,单军一声令下,林威一个右侧翻随即前扑出枪。

“有那么点意思。”单军调整了他几个姿势,命令:“再来!”

林威又一次次重做,他悟性很高,学得很快,身体又灵活,一次比一次做得漂亮。

单军把全连都召集过来,指着林威的动作:

“看到没有,这就是标准动作,就照着他练!三个排长,组织一下!林威,你示范!”

林威一顿,愣住了。

几个排长也愣住了。就林威这刺头,这表现,排头兵示范兵从来也不会轮到他。

可连长下了命令,当然得执行,全连都默默地围拢过来,看林威示范。

林威把枪提在手里,一言不发,默不吭声地开始示范,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滚翻,出枪,动作认真,毫不含糊……

单军一个人出了活动室,去了旁边的哨楼。

外头斜阳夕照,在雪地上把哨楼拉出长长的影子,索兰山的群山在暮色黄昏里重重叠叠,远处的冰峰反射着金红色的光,那簇光影投射在了单军的脸上。

哨楼下拴着一只狼狗,察觉到有人,警觉地吠叫了起来。

单军过去了,雪虎却不叫了,仰起脑袋呜呜了两声,单军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俩月,单军终于跟雪虎混成了熟人,雪虎终于不扑他也不叫他了。单军从大衣口袋里摸出肉干喂雪虎,周海锋走了以后,单军就把雪虎接过来养着,每天巡岗的时候遛遛它,跟它唠唠嗑,雪虎已经允许他摸它的脑袋,这感情也算没白培养。

雪虎吃了不够,还往单军大衣里拱,单军在它旁边拖了个凳子坐下了,摸着雪虎那不安分的脑袋,秃噜着它那身毛。

“哎,哥们儿,问个事儿。”

单军对雪虎的大脑袋说。

“你是不是听过我名字?”

雪虎耳朵支了支。

“单军,你熟我这名儿,是不是?”

雪虎停下了乱动的脑袋,定了一会儿,耳朵像个天线似的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