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她知道,这不是宁父做的饭。

毕竟这香味,宁佳书像熟悉宁母的手艺一样熟悉它。

她在厨房边上瞧了无数次,甚至知道这道菜应该在什么时候放糖,什么时机下醋。

是她的错觉吗?

她扶着门框的手在轻颤,不敢转身,害怕希望落空。

“伯父早上给我打电话,他说你很想我,我就过来了。”

不是假象,不是幻想,霍钦的声音是真真切切在身后响起,低沉温润,和梦境里一模一样。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宁佳书便落泪了。

她能听见脚步在朝自己走近。

来不及切换哽咽的嗓音赶紧大喊,“你别过来,我浑身都是汗,没换衣服也没洗澡。”

拥抱从身后如期而至,在腰上收紧。

“无所谓,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伴随着一声喟叹,似是满足又似怀缅。

霍钦早上接到电话,托同事买了最快飞往昆士兰的机票。

上海没有直达航班,只能在墨尔本转机,到了布里斯班又换乘火车,火车换大巴到镇上,最后花光身上所有的现金,才租到一辆加满油的越野开过来。这一天复杂曲折的旅程也算得上人在囧途了。

幸而他最终还能赶在太阳落山前抵达这里。

第101章

太阳从山峦那边彻底落下, 橙黄色的云朵和天空彻底黯淡,拉起夜幕。

吃完饭,佳书裹上羽绒外套,和霍钦并肩在院子的台阶上坐下来。

南半球有种微小的生物叫蓝光萤火虫, 白天瞧不见, 只有夜幕降临, 才能从泛出的微光里寻到它们的踪迹。

置身这样的院子里,往往叫人生出种在银河系漫游的错觉。

“今年上海开春的时候, 灰灰飞走了。”

分别大半年, 霍钦原本有很多话想说,谁知起头只想到这件事情来。

“它学会飞了吗?”

“也许吧,有天我买菜回家,发现窝里只剩几根羽毛了。”

“我妈白给它织那么多毛衣了。”宁佳书感慨。

“它不属于阳台, 天空才是它的家。”霍钦说到这儿, 偏头看向她, “佳书,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你对禽类毛发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