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雁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满含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这个画面陶然已经很熟悉,几乎每一个清醒的病人,都会有泪这样淌下来。

淌下,轻轻擦去。

仅此而已。

如果病毒也和这眼泪一样,轻轻一擦就没了该多好,没有痕迹,不留伤痕。

才安抚好刘雁,35床的黄奶奶却突然不好了,苏寒山带着人过来抢救,高流氧已经对她没有用,要上无创呼吸机,但是,黄奶奶却怎么也不愿上呼吸机。

第65章

不配合,还去拍呼吸机的管子,要把它给拍掉。

明明人已经那么难受了,呼吸不上来,气短得直喘,也没有力气,可还是用无力的手胡乱去拍管子,胡乱叫喊,喊声绝望而无助。

陶然轻轻抓住她的手,叫她奶奶,温柔亲和地叫她奶奶,请她想想孙女儿,孙女儿在外面等着她,她只有快快好起来才能见到孙女儿。

黄奶奶不肯,嘶哑着喘息着痛苦地含糊不清地喊着,“让我死!让我死!治不好!上管就死了!我要死!死……”

陶然真的一点也不想再从任何人嘴里听见这个死字。

苏寒山和别的医护也都在安慰黄奶奶,但没用,一个又一个的死字从老人家嘴里模糊地出来,每一个字都扎在人心上,难受不已。

“陶然,你上次唱的歌呢?”苏寒山突然道。

陶然没想到苏寒山居然听见她唱本地小调了,但经苏寒山这么一提醒,她立马想起曾经让黄奶奶平静的本地小调,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小声地在奶奶耳边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