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被惊动,苏寒山疾步走进来,见状大惊,立即查看她的面罩,所幸,38床基本没什么力气,并没有将她的防护打落。

但这一挥,似乎让他找到了发泄的方式,开始胡乱挥着,最终不得已用了镇定剂,但陶然下班前,38床在睡梦里又哭了出来。

一个45岁的男人,吃喝拉撒无法自理,全靠护士护理,尤其陶然和小米,还是年轻女孩儿,生命的尊严在此刻荡然无存不说,病痛的折磨更不堪忍受。

所以,一个45岁的男人在睡梦里也哭出来这种事,陶然心里也很难受。所以,无论他怎么暴躁地对待她,她都能忍着。

那天,陶然从隔离区出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医院外面路灯亮处停着一辆车,车里下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陶然是根据车牌才认出这人是谁的,是专程来这等陶然的马奔奔。

马奔奔整个人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站在车旁,不像从前那样,会欢呼着朝她奔,叫她火烧。

“马奔奔!”她觉得好像很久没见他了。

“不要过来。”马奔奔指着前面的空地,让她就站在那里说话。

陶然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原地站着,冲他一笑,尽管这笑容藏在口罩里,实际马奔奔什么都看不见。

马奔奔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陶然问道。

他半天都不说话,直到陶然一再逼问,他才吞吞吐吐的,“没……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陶然疑惑地笑,“那值得这样?你又不是没来看过我。”

“万……万一以后见不着了呢……”马奔奔小声说,眼圈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