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如何热闹,后院有人通传。
郭四娘先听慎郡王到,再看下人脸色不对,问了贴身丫鬟才知道哥哥舅舅全给跪下来了,门口慎郡王像是要拿人问案似得,顿时脸色血色殆尽。
没片刻,郭府下人又高兴说:“小姐,外头热闹起来了,有人拦着闹慎郡王,可热闹了。”
闹新郎那是给新娘脸面,是说千辛万苦求娶的新娘,那是尊重。
郭四娘不信哥哥舅舅会拦,下人说:“是黎郡王带着太孙殿下来的,门口如今可热闹了,黎郡王还敬了舅爷和三少爷酒。”
“黎南珠黎郡王吗?”郭四娘备嫁时,听嬷嬷说过许多次,心神羡慕已久,没成想今日这般人好,无意中帮了她大忙。
“是啊,奴婢远远瞧了眼,真好看。”
伺候的嬷嬷瞧不下去,委婉的提醒了句,慎郡王同黎郡王有过过节。郭四娘当即明白过来,谢了嬷嬷好意,可还是对黎郡王心生好感,她这一辈子已经无望,大喜的日子,黎郡王敬哥哥舅舅一杯酒,俨然是替她圆了面子,像是在撑腰……
她不敢如此大胆想,但确实像这般,像是帮她。
前院热热闹闹,慎郡王一行人到了正院门口,开始迎亲。黎南珠拉着年年并未再进,在门口上了马,刚喝了两杯酒,人有点精神活跃。
历延年上了马,同阿叔并驾,说:“阿叔今日是给新娘做面子来了,阿叔认识新娘吗?”
“见都没见过。”黎南珠拉着马绳贴过去,人也凑到年年那儿,小声说:“我和你七叔之前闹了过节你知道吧?”
历延年背脊都挺得笔直,大气不敢喘,阿叔说话呼吸声就扑在他的侧脸脖颈,让他紧张,面上镇定嗯了声,脑子已经热了起来。
“我乱讲的,你七叔行不行我哪里知道,最初就是想给他个小教训,哪里知道吓得人真给不行了。”黎南珠念叨两声:“怪罪怪罪。”
“他不举,娶了郭小姐这是祸害人郭小姐当寡妇,我心里对不住郭小姐,今日给做做脸面还行,不过也不能过多了,要是多了,你七叔那小肚鸡肠样子,回头要把帐算到郭小姐头上。”
黎南珠叹气,时下女子婚姻上,大多是身不由己,尤其是高门大户,那得有子女傍身,不然下场很惨的。
“我听说,无性婚姻真的惨。”
小皇孙便把阿叔喃喃最后一句记在心中,原来阿叔是这般想的,阿叔也是想要夫妻鱼水之欢的,只是……
不爱他。
不是那般的男男情爱。
小皇孙也哀愁,嗯了声。黎南珠瞧小孩真替郭小姐难受模样,不由心想,小孩真是善良,便安慰说:“你放心放心,我跟信四交代了,让信四偷摸给看看,应当是能成的……”
黎南珠没提他那无理要求七皇子只对郭小姐才能行,其他人不行这事。那时候小郡王也没想到信四本领这么大,还真能做到。
没一会新娘子迎了出来,先乘的马车,到了京城门口早早有轿子等候,八抬大轿,吹吹打打,一路热热闹闹,百姓们围观瞧热闹。
“慎郡王迎娶郡王妃啊。”
“听说郡王妃只是五品官之女,真是命好。”
“诶呀发喜饼了发喜饼了。”
坐在轿中的郭四娘并未觉得自己命好,还是一脸愁容,等到了皇宫门口,她早早听嬷嬷说了规矩,要拜见圣上与皇后娘娘,这下不敢表现出愁容,只有紧张,幸好有盖头遮面。
慎郡王在宫里不敢摆架子,与郡王妃拜了天地父皇母后。
元和帝面上带着笑,勉励了几句儿子,意思成亲后就大了,要爱重郡王妃,和和气气,莫要毛躁,朕才放心交给你差事。
慎郡王一听差事,笑意也真了些。
之后就是出宫到慎郡王府,慎郡王招待亲朋宾客,郡王妃坐在新房之中。黎南珠拉着年年凑热闹,走之前,圣上还打趣了句:“不急南珠,再过两月就到你和延年了。”
小郡王非等闲之辈,半点害臊都无,笑嘻嘻说:“对啊,我巴不得快点到来,这不拉着年年学习去。”
黎王爷脸都黑了,元和帝大笑,很是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