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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浮郁便让姚喜将带回来的那一大叠奏折抱入殿内, 他自己也从窗边消失、转而从殿门进来, 坐到了宴示秋身边。

越浮郁一手很自然的搂住宴示秋,另一手随意翻开一份奏折:“你看,这是礼部尚书自荐他家嫡次子。”

随手丢开, 又拿过下一份:“这是尚书省的王大人举荐他家那位今年刚考上进士的庶子。”

“这是户部侍郎家的、工部的、大理寺的、中书侍郎家的、还有翰林院的, 剩下的还有各个地方上送来的奏折……”

宴示秋饶有兴致翻了翻,发现这些奏折的上书时间从去年到今日的都有:“你把这些折子全整理搬过来了?”

越浮郁点了点头, 笑道:“既朝中大臣们这么为自家儿郎的亲事苦恼费心, 那我这个皇帝还是要帮帮他们的。”

三年前越浮郁新帝登基,要和宴示秋举办大婚仪典,朝中反对批驳之声甚嚣尘上, 但越浮郁铁了心, 满朝也越不过皇帝本人意愿,越浮郁和宴示秋还是顺顺当当有了一场很是浩大隆重的成婚仪典。

那之后,不少大臣们还是不死心, 觉得越浮郁这个新帝只是还不够稳重犯了糊涂、他们这些臣子一定要将陛下拉回“正途”。于是头一年大臣们时不时便要提选秀之事,很是热情高涨的想要送自家女儿进宫。

有的朝臣还总喜欢求见宴示秋,望着宴示秋能劝解越浮郁一番,宴示秋沉静带笑的将人赶走了, 回头便让越浮郁给某某大人记上一笔。

后来烦了, 越浮郁在朝堂之上很是发作了一回, 震慑住了不少人。

然而有的御史初心不改坚持上谏, 宴示秋那阵正好无聊,索性接过这事儿,哪位御史有谏言要说就到宴示秋面前去,宴示秋同人好好说道说道,说完了便在宫中随意拨个大殿给那位御史、让人在里面写上三天三夜的谈后感。

笔墨随意用,饭菜伺候着,但是每日只能睡三个时辰,此外的时间都被宫人盯着写书文,还不能瞎写糊弄,宴示秋回头要检阅批改顺便提问。

宴示秋总是眉眼带笑,瞧着脾气温和为人雅致很好说话。但那之后,比起面冷心冷的皇帝越浮郁,那些个御史们反倒更怕宴示秋这位帝师皇后。

这样热闹的折腾了一阵后,朝堂之上倒是寂静老实了一些日子,没哪个大臣还敢不长眼的提充盈后宫之事。

但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后,不少大臣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有人琢磨着既然陛下要在龙阳之好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那他们索性迎合上去,家中有合适儿郎又豁得出去的大臣开始上书,言辞委婉的表示愿意送自家儿子进宫陪伴陛下,再委婉点的就说是送进宫伺候皇后。

起初这样做的大臣很少,且都不是多位高权重的,上书时还躲躲藏藏悄悄摸摸。但日子一久,连三省六部的重臣都掺和进来了,且越来越大大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