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桑柔缓缓转过脸,看向了帝王,突然觉得狗皇帝有八丈高。
燕珩只是给了她一个淡漠的眼神,他蹲下金贵的身躯,修长手指掀开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棉巾,问道:“卫海,此人你可认得?”
卫海端着油灯过来,细细打量一番,又陆陆续续掀开其他四具尸体的面纱,这才终于认出了一人,“皇上,这人奴才倒是见过,是薛贵嫔宫里的人。”
又是薛贵嫔。
燕珩站起身,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他稍一抬眸,看向了萧桑柔,然后伸手过来,在萧桑柔僵愣时,男人已经从她怀中抽出一条锦帕,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复而又塞进了萧桑柔手里。
大抵是麻木了,萧桑柔竟然不生气,还叠好了锦帕,“嫔妾日后随身携带帕子,皇上几时需要,与嫔妾说一声便是。”既然狗皇帝是大佬,那一切都好说,她这人太识相了。
燕珩喜洁,自是不会让指尖残存血渍,小丫头倒是懂事,他无声一笑,问道:“你到底哪里得罪过薛贵嫔?上次被推下水之前,可曾见过她?”
次次证据都指向薛贵嫔,那就不是巧合了。
萧桑柔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她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原主便就跋扈横行,后宫嫔妃哪个不厌恶她?但又干不过她。
萧桑柔摇摇头,一双水灵灵的鹿眼又亮又黑,像上乘的黑曜石,狡黠可人。
燕珩怒其不争,“真是个笨蛋,都快被人弄死了,还一无所知。”
萧桑柔张了张嘴,一口气堵在了嗓子口,不吐不快,但最终又憋了下去。
狗皇帝没说错呀。
她就当狗皇帝是在骂原主,这样一洗脑,果然就不怎么气了。
萧桑柔接二连三被迫害,再不敢掉以轻心,狗皇帝深藏不露,她或许可以暂时抱一下大腿,一切都以保命为主,
“皇上英明神武,定会保护嫔妾,那嫔妾今晚就不住在帝台了,万一嫔妾有任何意外,届时嫔妾的父兄来寻皇上麻烦就不好了。不如嫔妾今晚和皇上同寝吧。”
萧桑柔由衷的提议。
狗皇帝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萧家百年忠烈,一腔忠肝义胆,若有萧家的助力,狗皇帝也不必这般窝囊。相反,倘若萧家被旁人拉拢,对狗皇帝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这么简单的道理,萧桑柔明白,燕珩亦是了然。
面对小丫头的威逼利诱,燕珩不怒反笑,“倒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朕可护你,同寝就免了。”
萧桑柔,“……!”
是她的错觉么?
狗皇帝好像很嫌弃她啊。
可方才为什么搂搂抱抱?
抱完就不认账?
燕珩转身之际,对卫海交代,“尸首剁碎喂鳄鱼。”
丢下寥寥几个字,男人款步离开,颀长背影竟显得无比落寞。
萧桑柔亲眼目睹卫海吩咐了几个小太监取来刀斧,立刻双手捂住眼,屁颠屁颠跟在燕珩身后,一道离开。
后宫到处都是太后眼线,萧桑柔既然被罚帝台,便不能无缘无故离开。
为了演得逼真,帝台不多时就传出萧美人被仗责的消息,更有消息传出,萧桑柔被打到昏迷过去,是被人抬入帝王寝宫的。
后宫就藏不住秘密,很快各宫嫔妃又开始揣测纷纷。
淑妃的凤仪宫内,内殿焚着淡雅幽香,淑妃很清楚自己容貌上的缺陷,过于平淡素寡了,远不如萧桑柔明艳妩媚,故此,她平日里都是一副清雅穿扮,所用香料也同样雅致,给人与世无争之感。
听了拾翠禀报,淑妃眼眸微眯,“萧桑柔被打了?皇上可真是沉不住气,镇北侯父子若是知道萧桑柔在后宫遭受这些待遇,还会对皇上忠心耿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