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退下之际,恰逢一年轻男子被小黄门领入内殿,男子身上熏了香,着锦衣华服,眉目清秀,不是旁人,正是礼部尚书家的庶长子。
此人没甚本事,偏就生了一张俊美的脸,是礼部尚书特意将他引荐给了太后,已得宠好一阵子。
陆遥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内殿传出男女/紊/乱/呼/吸,他眼中掠过厌恶之色,加快了步子,很快就走出了长寿宫。
心腹在外面等候已久,陆遥未做犹豫,压低了声音,道:“把太后的所有男宠统统写下来,半柱香之后交给我。”
这个法子至少可以笃定朝中哪些人,是太后一个派系。
心腹奉命一直守在长寿宫附近,陆遥既是陆家少主,便不是寻常人物,自是也在后宫安插了自己的心腹眼线。
“是,大人。”
萧桑柔在冷檀香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
燕珩每晚难以入眠,哪怕是这种安神催眠的香料也难以起到作用,幔帐从里被人掀开,燕珩的视野早已适应黑暗,在一片昏暗之中,他依旧可以看见萧桑柔的面容。
他看了许久,眼神痴慕,差点就陷入幻觉,仿佛脚踏上的女子就是他的韶儿。
太像了。
当真一模一样。
萧桑柔闭着眼不说话的样子,就宛若是他的韶儿睡着了。
燕珩近乎痴恋的看着她。
他两世为帝,可真正渴求,不过就是一个她而已。
求而不得,痴心妄想,念念成殇。
燕珩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女粉嫩面庞,不知又过了多久,脚踏上的女子许是嫌热了,一脚踢开了身上的被褥,起初裹成了蚕蛹一般,现下却是完全踢散开了。
燕珩唇角微微一动,伸出长臂给少女重新拉好被褥,又轻轻掖了掖被角,动作是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温柔。
萧桑柔忽然嗤笑一声,明媚小脸上浮现花痴之色,宛若吃醉了酒一般,“美、美男啊,小哥哥、小姐姐,太香了哇。”
燕珩正掖被角的手一顿。
“……”花痴就罢了,还男女不忌?
燕珩哪里能明白当下少年少女们的花花肠子?
他和萧桑柔之间隔着漫漫时光长河,和无法跨越的观念之差。
这时,萧桑柔又踢开了被褥,见她在梦中傻笑,面上一片艳红,燕珩没再给她重新盖上被褥,且任由她去了。
卫海送来手笺时,燕珩已起榻品茗,清茶入口,更是毫无睡意,他打开手笺看了一眼,竟是密密麻麻的数十个名字。
卫海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手笺是陆大人让奴才交给皇上过目的,上面名单都是皇太后的男宠,这些男宠背后的世家官员们也在上面。”
燕珩过目不忘,扫了一眼之后,将手笺弃入了火盆之中,随着火盆里突然燃起的火焰,燕珩眼底也映入了一片火光,但眼神极为幽冷。
呵,当真可笑至极。
大殷江山,竟沦落到世家官员给一介妖妇送美男,以博权势的境地了!
翌日,萧桑柔悠悠转醒时,鼻子有些不通,是昨晚冻着了,好在并无大碍。
她眼下是为了保命,才继续待在狗皇帝身边。
要杀她的幕后黑手没有抓住之前,她只能暂时“委曲求全”。
不幸中的万幸是,狗皇帝并非是只爱白月光的恋爱脑,他那双清澈幽冷的眸子仿佛高深莫测,不知是不是萧桑柔的错觉,她总觉得狗皇帝深沉的很。
不过,她暂时还没彻底摸清。
眼下的计划,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咸鱼本质改不掉。
帝王身边原先伺候的那些人皆死在了上次“行刺”之中,如今取而代之的,是卫海挑出来的几名小太监。
萧桑柔没有瞧见一名宫婢,倒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