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或者滚回家里去。”路灿生的声音也很冷，他的童声落在蝴蝶耳中，叫它忍不住又扑扇了几下翅膀，“王姐姐说她知道仙山的消息，她不会骗我的，今生今世，我非要叫她陪我登上仙山不可。”

说罢，他又微笑起来，将瓶口朝向蝴蝶，声音温吞如向长辈撒娇的幼童，“小蝶，疼不疼？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一向都很喜欢你们的。”说着，他捏住蝴蝶的双翅将它丢进瓶中，并未堵塞木塞，反而捏着瓶子轻摇了摇，一双大眼睛笑得弯了起来，“我不想做讨厌的人类小孩，所以，你不要惹我生气。”

……

海上的朝阳十分值得一观。

路灿生醒来时，便来到了甲板上。

楚留香不知何时醒来的，此时正仰躺在甲板上，和昨日里一样，将双臂垫在脑后，欣赏着这大自然壮丽的奇观。

然后他便眼睁睁看着路灿生盘膝坐在船头，绷着一张小脸，很有规律地吞吐了起来。直到路灿生再度睁开眼，楚留香才好奇问道：“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路灿生眨了眨眼，似乎是比他还要疑惑，“我在吃太阳。”

吃太阳？楚留香被他的话逗笑了，“那你吃饱了吗？”

路灿生朝他皱了皱鼻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楚哥哥好笨，我又没吃饭，怎么可能会饱？”

好笨的楚留香很是惊讶，“可是你不是已经吃过太阳了吗？”

路灿生哼了一声，一夜的睡眠让他的气色看起来更好，脸颊红扑扑的，“吃太阳只是每天的功课，吃饭才是人该做的事呀。”说罢，他站起身，双手笼在嘴边，很大声地喊道：“灿灿要吃饭——”

以楚留香的耳力，自然不会错过路灿生肚腹中传来的鸣叫声，他笑了起来，正准备带他一道去船舱里找正在做早餐的李红袖，便惊讶地看见，数条巨大的海鱼从海水中一跃而起，溅起点点水花，扑腾着落在了甲板上。

楚留香目瞪口呆，直到此刻，他才对路灿生昨日口中的“能听懂动物讲话”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他甚至觉得对方还是低调了些，这哪里只是“听懂”，分明是交流、沟通，分明是命令、掌控。

因为楚留香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沟通”，才能让这些鱼儿在明知送死的情况下，也选择跃到他们的甲板上，自发成为他们的盘中餐。但比起深究这些，楚留香更想知道，路灿生此时又是怎么想的。

他抬眸望去，只见路灿生蹲了下来，一边捡拾着海鱼，一边嘻嘻笑道：“谢谢你们哦，作为感谢，灿灿会心怀感激，一点儿也不浪费地把你们全部吃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