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衣卫望了望窗外的月亮。一脚踹翻一个竹筐,那灰不溜丢的窝头便滚了一地,狠狠啐一声道:“爱吃不吃!”说着便转身上了甲板。
望着犹在脚下打滚的窝头,宗亲们面面相觑,心道:‘这态度咋变得这么快呢?’有人便开始猜测起来:“是不是这些黑狗把我们地粮饷都克扣下了?”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共鸣,人们敲打着床板、拆毁了门窗。在船上大叫大跳,终于把中间那艘船上的人吵醒了。
“王爷,那些家伙会不会搞出事来?”石勇一边为秦雷端来洗脸水,一边轻声问道。
秦雷使劲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摇头道:“就他们?放心吧!只要我在这,谁都不敢闹得太过火。”胡乱洗把脸。一边擦拭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一侧地秦卫轻声答道。
“哦?那些家伙怎么到现在才闹啊?”秦雷笑问道。
“或许是中午吃的太饱吧!”秦卫凑趣道。
秦雷轻笑一声,问道:“离艾家渡还有多远?”
“一刻钟就到了。”石勇沉声答道。
“哈哈!愉快的时光总是让人期待。”秦雷从床上弹起,怪腔怪调道。
自从上个月秦玄侑造访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火,若不是老太后的懿旨。怕是在京里就要动手收拾这些家伙了。此时,连蒙带骗,把这些家伙诳出京里几十里地,隆郡王的简单粗暴终于要原形毕露了。
一刻钟后,船队靠近一处灯火通明的渡口,这里是小清河离京后的第一渡,位于京山营地正东偏北八十里左右。但那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若要走陆上,还要多行二十多里。
此时的渡口早已被一队队的黑甲骑兵封锁,三个头领模样地站在码头上往船来的方向张望。左边一个一身黑甲。精明强悍,乃是秦雷的侍卫副统领许田;右边一个年青的校尉。面皮白净,神情呆滞,却是已经困得不行地伯赏赛阳。
中间一个穿着便衣,年纪四十许,身材魁梧、长须飘飘,要比许田更有大将风度,竟然是前太子卫将军皇甫战文。他做了那种大不韪的事情,哪里还敢在京里待下去。嘱咐弟兄们休要断了训练,来年太子卫一解散,就在隆威郡王那里聚首,便带着几百亲信手下,匆匆离开了京都,在这艾家渡等待。
他不知道秦雷会怎样安排自己,虽然这位王爷信誓旦旦会带给自己和皇甫家无上的荣耀,他也相信了,但事到临头,心中总免不了有些惴惴。
船队靠了岸,中间一艘船上升起了王旗,三人赶紧迎上去,肃立在船板边,恭候王爷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