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对这个桀骜公子有几分兴趣,一般这样的都属于恃才傲物之人,没点真凭仗的谁能如此,且看他有何本事。
在数双眼睛注视下,他才一落笔,写了几个字便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不是出乎意料的好,是出乎意料的坏。就这几个字,已经极其不堪入目了,宛如儿童初学。别说请来的一方名流文人士子,就是金百万自己写字也比这强得多。
期待之下,原来是个空有外表、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哈哈哈哈。”金百万得意大笑。真是个中看不中用、还无自知之明的绣花枕头,近些年最可乐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实在惨不忍睹,众人摇头散去,真不用再看了。案前只留下这个不怕丢脸的年轻人继续在那里一笔一画将诗词写完。神态坦然自若,好像自己写的是什么绝世书法似的。
这让金百万高看了一分,虽然人蠢不可救,但定力倒是难得。不过他金百万岂是轻易饶人的?
李佑写完后,自有小童将纸张贴在壁上,与其他所有诗词一起供人观赏品评。
不过今日赴会的文人士子们还算厚道,没有谁尖酸刻薄地讽刺李佑书法,只能视若无睹看都不看了。惟有那负责刻字的工匠才不管字好字坏,飞快地抄下李佑之词制版。
李佑来得最晚,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他写完没多久,蒋先生便宣布道:“园主人道,诸君才华不分轩轾,何用分等,共入雅集传于后世。”
又指着壁上李佑那篇,“惟有此篇,列为末等,其人为……”
蒋先生仔细瞧了半天,也没在上面看到署名,难道是他羞于留名?
园中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李佑,却见他莫名其妙地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
又见他转身朝园外走去,边走边高歌道:“北郭青溪一带流,红桥风物眼中秋,绿杨城郭是扬州。西望雷塘何处是?香魂零落使人愁,淡烟芳草旧迷楼。”
渐行渐远,那背影消失于葱葱绿树中,又是一首高歌传过来,“白鸟朱荷引画桡,垂杨影里见红桥,欲寻往事已魂消。遥指平山山外路,断鸿无数水迢迢,新愁分付广陵潮。”
绿杨城郭是扬州,垂杨影里见红桥,越品越妙的词……众人不禁赞叹道,当为今日之最也。
这浣溪沙二首莫非是他所写?再看壁上此人那篇文字,虽然字丑到难以入目,但细细看来确实是方才所歌两首。这不是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是败絮其外金玉在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