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睁大了眼,吃惊道:“纪纲竟张狂至此?”
“陈魁将此事告上金殿,以为天子会龙颜大怒,重重处罚纪纲,谁知天子的反应很平淡,根本没放在心上,此事不了了之,散朝后纪纲怀恨在心,陈魁还未出午门,已被锦衣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缉拿入诏狱,兵部左侍郎齐泰看不过去出面斥责了几句,纪纲当时并未发作,但是到了晚间,锦衣卫冬冲进了齐泰的家中,以‘受藩王贿’的罪名将齐泰拿下,兵部尚书茹瑺几次向纪纲求情,纪纲避而不见,拿下齐泰的第二日纪纲向天子请旨,撤去齐泰兵部左侍郎之职,改换他的心腹穆肃为任……”
曹毅眼睛越睁越大,脸上惊怒交加:“我日他亲娘!这狗日的竟嚣张到如此地步了!”
萧凡神色愈发郁闷,陈魁被拿倒没什么,给事中一般都是清流一党,一个比一个讨厌,平时没事逮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参劾个没完,比唐僧还啰嗦,这种人少几个,大家耳根清净。不过纪纲最近玩得太忘形,竟把兵部左侍郎齐泰也拿下了,众所周知齐泰是奸党成员,奸党以萧凡为首,换句话说,齐泰是他萧凡罩着的,纪纲狗胆包天,竟然敢抓齐泰,这说明什么?说明纪纲开始对奸党下手了,说明纪纲觉得自己羽翼丰满,有资格公然挑衅萧凡了。
而纪纲所谓的羽翼,无非是仗着救过朱允炆一命,天子对他宠信,而且他又掌握了锦衣卫和督察院,以为在朝中可以一手遮天。
所谓小人得志,大抵就是这样吧,举止蛮横粗鲁,夺权结党肆无忌惮,标准的暴发户作派,对权力的追逐丝毫不掩饰,吃相非常难看。
萧凡叹息,神情充满了艳羡,幽幽道:“我在京师当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也不敢如此嚣张吧?想抓谁就抓谁,想杀谁就杀谁,简直是个活太岁啊,看到这位锦衣卫副指挥使的所作所为,我突然发觉,这几年当官儿白当了,瞧瞧人家那跋扈劲儿,比螃蟹还横,你说我早干嘛去了?……真的应该跟纪大人交流一下陷害忠良的心得,跟他一比,我实在太斯文了……”
曹毅冷冷道:“跟他比起来,你简直是彬彬有礼的温润君子,你在京师当官儿的日子对满朝文武来说,简直是生活在天堂,那些迂腐书呆子们现在应该对你很怀念了……”
萧凡非常赞同的点头:“不错,那帮迂腐大臣以前对我想骂就骂,想参劾就参劾,我人品好,脾气好,不跟他们计较,现在他们应该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了吧?我在京师的日子,简直是幸福在敲他们的门呀……”
曹毅忍不住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自夸?纪纲这狗娘养的都骑到咱们脖子上了!”
“那又如何?”
“想个法子弄死他呀!”萧凡摇头:“燕逆还未平定,我不能回京师,再说他曾救过天子,天子对他存着一种感恩的心思,要弄死他没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由着他祸害朝堂?任他对咱们下手?”
萧凡叹气道:“茹瑺乃洪武老臣,经历先帝胡蓝狱案的血腥清洗却毫发无损,可以说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了,如今连他都被纪纲逼得坐不住,不得不送信向我求援,可见纪纲猖狂到了何种地步,……可是,京师之事鞭长莫及,我能怎么办?还是一门心思把朱棣收拾了再说吧……”
曹毅想了想,面孔狰狞道:“派几个心腹秘密回京,并入纪纲的宅子里,给他下半斤砒霜鹤顶红什么的,帮他早登极乐,如何?”
萧凡吃惊道:“半斤砒霜?包饺子都够了,你出手比纪纲还大方……”
“那就少下点儿,足够毒死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