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素来有指标考核的传统,不考虑实际,只要图纸上一片大红,上官必然大悦,可这任务难啊!鄂南的税收全让直军搜刮去了,自己是拿不到一分钱,鄂西的柳镜晓也是一个土皇帝,他那边的一应财政收入自己也暂时不要想了,这样一来省财政的收入就大减,只能在中央税入者动动脑子,而做为中央税入者主要有三项,关税、盐税和统税,关税湖北是收不到的,统税因为控制区的问题,也只能收到一半,剩下只有盐税……
可是盐税的问题更大,在吴督到任之前,税课收入十分喜人,到任之后却是一个雪崩局面,最后发现问题还是在柳镜晓的身上,现在川盐济楚,全是偷税漏税的典型,每个月损失了几十万元,不要说湖北叫苦,就是湖南的傅堪傅督军也同样叫苦。
湖南素为淮盐销地,长期盐税控制在省府手里,可是现在来了一批“不明来路”的川盐(实际对来历很清楚,只是不敢点柳镜晓的名),对税收冲击很大,现在傅督是穷得叮当响。
要严厉打击一切走私份子,可一上船,人家就说了:“这是柳镜晓柳师长的船……你有几个脑袋啊!……这是给夏刚夏团长的货物,你小子不想活了……哼!我们这批货可是运给陈副使的,给我打下船去……”
何况是盐税,就是一应税收都因为川货的冲击影响很大,结果吴新光就整天派人要求柳镜晓立即停止走私。
哼!这不是断我的财路,再说了!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啊!柳镜晓的态度就越发强硬,接着他到处寻找强援,鄂南的陈云杰部,湖南的湘军各部,都是他的好帮手,没口称赞柳镜晓是:“活跃市场!”
至于川中各部,大帅们的军饷吃喝都靠这川江航运,现在对柳镜晓是客气得不得了,口口声声:“柳师长……你有什么要求没有……什么!仙人板板!我们替你骂吴新光这混球!”最后柳镜晓又找到总统身上。
不过总统对此很感激的,只是一封电文挽不回败局,攻击总统的电文一天多于一天,至于总理,虽然在一旁看好戏,可他也不好受,南方骂他是活曹操,整天欺负总统,而南征的战事,总统一天不下援湘令,这事情一天就上不了正轨,现在屯积于武胜关的大军,就是因为没有援湘电而无法南下。
只是最后总理还是想到了法子,他勾搭上了直系的另一位领袖曹明,许了很多重利,这位曹明帅一下子就由直系的大将变成鄂系的干将,大力主张征湘。
这样一来,征湘派的嗓子就更响了,最后京中流传着这样一条消息:如果总统再不通过征湘令,那么就召集议员重选总统。
冯的决心最容易动摇,耳根最软,一听到这个消息,终于下了征湘令,时为共和八十八年一月十二日。
第二十章 鱼龙混杂
实际不用冯下援湘令,这南北的战事就已经打得火热了,柳镜晓派在长沙的眼线报告说,第八师和湘军激战竟日,伤亡颇大,光长沙城的医院就收治了几百名伤员,当即就有报纸评论:“共和四十年故事重演?”
所谓共和四十年故事,指的是共和四十年间,北方的那次空前规模南征,其时人评论为“外战宣而不战,内战战而不宣”,今日的局面,确实有点象共和四十年间故事重演。
不过共和四十年间那次南征结局可不妙,最惨的是驻台湾的海军第二舰队,第二舰队是由共和初年的水师第二标改编而来,说白了就是当时觉得由前金水师收编而来的第一标不可靠,所以从陆军中抽调了一部分力量建立第二支水师,也可以说是真正的嫡系海军部队。
后来第一标改为第一舰队,第二标改为驻台湾的第二舰队,在共和三十年间木铁侠的那次南征中,第二舰队是很卖力气,屡次袭拢两广,把两广的那支薄弱海军打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