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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处的一号和二号码头被维内托号、利托里奥号、加富尔号和恺撒号四艘战列舰霸占。靠外面是扎拉号、阜姆号、博尔加诺号和格里亚奇号重巡,还有克雷奥尼号轻巡、巴比阿诺号轻巡和驱逐舰。水道入口的小岛上,还有一个潜艇码头……整整二十三艘水面军舰、十二艘潜艇,四艘军用辅助船和两艘大型油轮,全部被防雷网隔开,紧密地挨在一起。

因为宣布了宵禁,除防空值班人员外,大部分的水兵们都只能放弃享受周末休假,老老实实躲在船舱里呼呼睡大觉。

八点三十分,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起,里卡迪连忙跑回自己的司令部:“是谁下令拉响劲爆的?”

“将军,四号侦听站汇报,听到螺旋桨噪音!”负责防空指挥的军官立刻指出四号侦听战的位置。意大利也没有雷达,所以侦听飞机噪音是夜晚唯一的预警手段。里卡迪脸色一变,难道敌人真的来偷袭了?所以立即下令关闭全部灯光!一瞬间,整个塔兰托都陷入黑暗,居民匆匆钻入防空洞,水兵们冲上战位,港湾里的舰只升起锚链准备疏散。港湾东山的高射阵地内还打出一串串曳光炮弹,遍布天空的曳光线条,让空气凝固起来。但警报很快就解除了,事后才知道,发出噪音的是空军一架从西西里岛赶来的联络机。

“这些该死的混蛋,他们应该先告诉我飞行计划!”里卡迪愤怒地拍着桌子。在一片咒骂声中,塔兰托慢慢恢复了寂静。但没等大家睡熟,晚上十点时,电话铃又将里卡迪吵醒。“是六号侦听站。”军官手指一扫,扫到位于海港西北,面对内陆的侦听站。

西北?有了刚才的事情,里卡迪犹豫了。敌人应该来自南面大海,怎么是内陆呢?“将军,要不要发警报。”军官催促着。

“拉警报吧。”里卡迪犹豫三分钟后,刺耳的防空警报才姗姗来到。就是这次犹豫,延缓了塔兰托的防空火力。当高炮兵再次从床上爬起,用撬棒砸开密封严实的弹药箱时,第一攻击波已经抵达塔兰托上空。“少校,你真的能分辨出维内托级战列舰吗?”率领他们的,正是以低空偷袭阿瓦士出名的谭振少校。见到海面反射的月光,他立即追问坐在俯冲轰炸机后座的英军指挥威廉森。

“当然,我记得它的每个地方,即使是夜晚。”一路飞过来,两人已经聊得很熟:“但是……谭,你的任务是引开高炮。”根据计划,俯冲和战斗机不会进攻海港,因为防空气球对俯冲机非常危险。

“当然,我知道。”谭振嘴上答应,可眼睛还是不住的往海港瞟。

两架英军管鼻燕舰载战斗机首先在高空投下照明弹,刺眼的光芒不仅将海港照得如同白昼,还将意军炮火都吸引过去。见到进攻信号,因为要和剑鱼鱼雷机编队,不得不慢腾腾打瞌睡的鱼鹰们顿时如见到猎物的狼群,迅速甩开剑鱼,加速向码头冲去。

“少校,他们违反了规定!速度太快了!”威廉森见状,抱怨连连。在他看来,应该让熟悉地形的剑鱼打第一枪才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中国同行飞的极为完美。居然能操作挂载1100公斤鱼雷的鱼雷机,在气球钢索间翩跹起舞,在曳光弹交织的密集火线间穿梭疾行,宛若精灵。

美妙而壮观的战争感觉还没维持多久,后座的威廉森就激动地手舞足蹈:“打中了!我们打中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第一艘被击中的战舰赫然是停在中间,被誉为欧洲最好的扎拉号重巡洋舰。

为这次任务,鱼七-戟戈鱼雷已经全部换成磁性引信,能避开粗麻编制的防雷网。在二十米高度投下的鱼雷,带起一道翻滚的白浪,准确击中扎拉号重巡的一号和二号炮塔之间。170公斤奥克托金猛炸药连战列舰都挡不住,何况是条约重巡。高大骇人的水柱中,11500吨的舰体猛烈颤动,舷窗的玻璃纷纷爆裂,内部电线火苗四起,水兵们摔得东倒西歪。

不等扎拉号查清损失,又有两枚鱼雷快速冲来。

紧密排列的六艘轻重巡洋舰成为了鱼雷的活靶子,泊位内水柱冲天,火焰四起。“我看到它了,是维内托。”当一枚鱼雷击中加富尔号战列舰时,威廉森看到了躲在阴影中,被坎宁安忌惮,正在起锚的维内托号和利托里奥号战列舰。“少校,你系好安全带了吗?”

“你说什么?”威廉森正在指挥后面的剑鱼进攻两艘维内托级战列舰,没听清楚说话。谭振一脸坏笑,瞅准两个随风飘荡的气球,将操作杆狠狠往前一推:“希望你系好了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