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凝声说道:“两百万两!”
“啊?”王榉大吃一惊,失声道,“两……两百万两!?”
一看王榉这表情,张子安的眉宇间就浮起了一片阴云,阴声问道:“王老爷,你们王家可是山西的首富,不会也拿不出这点银子吧?”
王榉叫苦道:“张公公,草民不久前刚刚把家传的所有产业都变卖了,也才勉强强凑齐两百万两银子,可这次去北通州买粮就用掉了将近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草民现在委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了。”
张子安急道:“那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银子?”
王榉道:“现在银库里只有六十万两。”
“差太多。”张子安跺脚道,“差太多了。”
王榉小声说道:“公公,有句话草民不知道该不该讲?”
张子安皱眉道:“有话直说。”
王榉道:“公公的这批牲口按市价要足足两百万两才能买下来,其数目只怕在百万头以上吧?不瞒公公您说,这么多的牲口,是没人愿意一口气吃下的!谁要是一口气吃下这么多牛羊牲口,那他准得赔死,您想啊,这么多牛羊牲口那得多长时间才能卖出去?在把这些牲口卖出去之前需要买草料喂养它们吧?要是黑心眼的草料商人趁机抬价,或者这批牲口卖得不好,光是买草粮的银子就有可能超过这批牲口本身的价钱,那还不是赔了个精光?”
张子安阴着脸没吭气,这问题他也是刚知道不久。
从土默特人那里抢来的八十多万头牲口让他高兴了没几天,问题就来了,这些牲口在草原上可以吃牧草,可在大同没这么多草给它们吃啊?总不能又把它们赶到草原上去放牧吧?为了喂养这些牲口,每天消耗的草料就是个惊人的数字!这一个多月来,没银子进帐不说,张子安反而倒欠下草料商人几万两银子的草粮钱了!
“公公。”王榉低声说道,“草民劝您一句,这批牲口最好能及早处理,要不然,到时候只怕连草料银子都抵不了哇。”
张子安皱眉问道:“那按王老爷的意思,你能出多少价?”
王榉道:“公公,草民刚才算了算,要是把公公的这批牲口全部盘下,价钱就不能超过八十万两,否则就要赔钱。”
“啥?”张子安黑着脸道,“八十万!?”
这个数字和张子安预期的相差太远了,王榉答应的八十万,再加上另外五家答应的二十万,加起来也才一百万,可大同欠饷和孝敬宫里的银子加起来却有一百一十万两,这搞来搞去,张子安他不是还得往里面倒贴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