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快不行了!我刚刚起床,去上房瞧瞧二奶奶,结果发现二奶奶出气多,进气少,两眼翻白,脉都摸不到了!说是昨晚就这样的,呜呜呜”
杜文浩大吃一惊:“啊?为什么不叫我?”
“我问了,丫鬟们说县尉大人只让人去叫来了钱神医,却不让叫你!我问了原因,县尉大人只说了句‘一切随缘’!我听了急了,这才跑来叫你,快去吧!”
杜文浩二话没说,背上药箱飞奔出门,雪霏儿紧跟在后面。杜文浩阴着脸穿过大街,冲进对面客栈,咚咚咚快步上了楼,来到房前,一把将房门推开,跨步进去。
庞县尉见到杜文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沉下脸。二闺女和三闺女庞雨琴都在掩面哭泣,尤其是三闺女庞雨琴,更是哭得眼睛红肿跟个核桃似的。
只有拖着两条鼻涕手里拿着麦糖的豆儿,才三四岁,根本还不懂事,跟着大人哭了一会就不哭了,此刻瞪着大眼睛只顾舔着手里的麦芽糖。见杜文浩进来,鼻涕口水糊着的脸朝他咧嘴一笑,随即鼻子哧溜一声,将马上流淌到嘴边的鼻涕吸了进去。
床边凳子上,坐着的正是神医钱不收。见杜文浩进来,他转头瞧了一眼,冷冷一笑,站起身走到一旁。
杜文浩也一声不吭,走到床边,弯腰凝视床榻上气若游丝的二奶奶玉儿,片刻,伸手掰开她的眼帘看了看,自个儿将旁边的独凳拉了过来坐下,也不理旁边众人,拿过玉儿手腕,凝神搭脉。
庞母听出了杜文浩的脚步声,颤巍巍摸索着往前走:“杜先生,是杜先生来了对吧?快看看玉儿,我怎么觉得玉儿不太好呢,问他们他们也不肯说实话,先生你告诉我,玉儿是不是不行了?你可要下死力救我玉儿啊,我都把三闺女许给你了,那可都是一家人了呀……!”
“奶奶!”庞雨琴一跺脚,掩面而泣,转身奔进里屋,咣当一声掩上房门,里面传来悲悲切切的哭泣。
庞县尉和刘氏等人忙把庞母搀扶回椅子上。刘氏道:“娘,别着急,杜大夫正在给玉儿瞧病呢!”
“我叫你们去叫杜先生,你们偏不,还骗我说玉儿没事,现在杜先生一言不发,说明肯定玉儿出事了,我的玉儿啊……!我告诉你们!我玉儿真要出了事,我……,我就她一起死!呜呜呜……”
房间里乱成一团,杜文浩却视而不见,闭目凝神诊脉,良久,才缓缓放开了玉儿的手腕,一言不发,站起身,独自踱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街道上渐渐开始热闹的街面,还有对面生意清淡的五味堂,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治疗。
二奶奶玉儿病情反复,本在他预料之中,用中医治疗如此危重的败血症,他的把握不到三成,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抗菌消炎,二奶奶前段时间用药,一直在努力解决的就是抗炎问题,这也是脓血症最主要的问题,但是,能使用的抗炎草药,他都用上了,过去两天的确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全身感染的进一步恶化,可是,却没有能克敌制胜,以至于引起了病症的反复,加上昨晚病情恶化,庞县尉他们又不来叫他,影响了抢救时机,怎么办?
必须想到新的抗菌消炎的办法,说到底,这才是关键!不过现在得马上抗休克!
杜文浩拿过药箱,取出金针,用药棉消毒之后,迅捷地分别刺入玉儿素髎、内关、涌泉等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