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巴不得听见这一句,赶紧纷纷退下,只留了一个十五六岁丫鬟模样的姑娘守着。
杜文浩探手试了试锦瑟的额头,热得烙手,望她面赤气粗,脖颈处有抓挠的痕迹,想必是壮热难受,神智昏聩之下,抓脖子扯衣服所致。
遂提腕诊脉,虽六脉浮数,几乎七至,却无危象,心中有了底,转身对丫鬟道:“你家小姐发病多长时间了,有什么症状?”
丫鬟怯生生地说道:“两天了,最初只以为是受了风寒,却没成想,昨日晌午出现癫狂,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摔,嘴里还念念有词。”
牛景波一喜,忙问道:“你们小姐都自言自语些什么?”
丫鬟想了想,道:“都是一些词,什么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
“行了行了!”牛景波也不懂什么诗词,本以为锦瑟姑娘会神昏之下呼喊自己的名字,一听不是,大失所望,不满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学人家念什么风花雪月的,也不怕人笑话。走开!”
丫鬟红着脸退到一旁,低着头,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现。
杜文浩心里,这锦瑟居然在壮热神昏之际,还念诵诗词,只怕也不仅仅是附庸风雅,应该真有些才学。
牛景波陪笑对杜文浩道:“哥哥,锦瑟这病不要紧吧?”
杜文浩道:“外感风热罢了,吃一副药就可以好的。”
牛景波瞧了一眼床上的美女,昏昏沉沉睡着,这模样怎么都不想是一剂药便能好的,心中怀疑,却不好开口询问。
杜文浩走到案前要写方,那守在身边的丫鬟懂事地赶紧过来帮着研磨,杜文浩提笔写了处方,递给牛景波。
牛景波扫了一眼,又吃了一惊,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道:“哥哥,您这是‘防风通圣散’?”
“是啊,不错嘛,你还懂些药理药方嘛。这方是裁剪过的,将其麻黄改成了桂枝。”
牛景波又细看了一眼,低声道:“不是小弟冒昧,这方中大黄和芒硝,乃是峻猛的泻下之药,锦瑟一弱女子,只怕身子骨娇贵,受不起这等虎狼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