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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听到太子进殿,凌义渠依然不抬头,依然额头触地,深深地拜伏在地。

御座前的大汉将军将开封求援奏疏送到朱慈烺面前。

朱慈烺展开看。

朝堂静寂,所有目光都盯着太子。

看完之后,朱慈烺慢慢合上奏疏,目光看向御座上的父皇——从太子进殿到现在,崇祯还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命令王承恩将奏疏送到太子手中。此时见太子抬头,他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冷冷望着太子。

朱慈烺心中苦笑,他知道自己的那点小伎俩已经被父皇看穿了,但他并非有意瞒着父皇在后面搞这些小动作,而是兹事体大,如没有一定谋划,没有凌义渠这个“药引”,贸然提出太子领兵,以朝臣们的顽固,是绝对不会同意他领兵出京的。

不要说现在还没到崇祯十七年山穷水尽的地步,哪怕是到了,就像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一样,崇祯帝明明想要南迁,却硬生生地被朝臣们打了回票,一提出南迁,立刻就有朝臣以死相逼,令崇祯帝下不了台,崇祯帝虽明白守在京师是死路一条,但却也无可奈何,那一句“文臣皆可杀”,宣泄的正是他这个皇帝被文臣绑架之后的愤怒。

“大理寺说,朕当御驾亲征,你以为如何?”崇祯问。

“回父皇,”朱慈烺拱手朗声回答:“京畿重地实我朝根本所在,须臾离不开父皇。所以儿臣以为父皇不可亲征。儿臣抚军京营已经有三个月,虽不敢说精锐,但却已然是一支可战之兵,请父皇恩准,儿臣愿率京营将士前往开封助战!”

说完,跪倒在地。

朝堂微微骚动,虽然有所预料,但却没想到太子会直接提出。

崇祯帝看左右群臣:“太子所说,你们以为如何?”

“殿下,兵危战凶,你是国本,岂可以身试险?”第一个站出来的还是礼部尚书林欲辑。

朱慈烺肃然:“正是因为兵危战凶,我才要领军亲往,如果连我都怯了,都不敢为国事争先,又何敢期待天下人?”

御座上的崇祯帝脸色不变,心头却是一跳。

是啊,若是连天家都怯了,都畏手畏脚,又何敢期待勋贵和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