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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撤离岸边,回到营中之后,即便建虏军纪残酷,营中不许哭泣,但还是有很多侥幸逃回一命的人放声大哭,建虏八旗少有的,竟然是弹压不住,因为这一次哭泣的不是汉军旗和蒙古旗,而正是他们建虏八旗自己,原本的精锐,被称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骄横之师,这一次竟然也被杀的心胆俱丧,嚎哭不已。

“覆灭之相啊……”

听着营中的哭声,伫立在河岸不远,面色凄凉的洪承畴,望着冰冷无情的大凌河,忍不住发出轻声的哀叹。

“先生,王爷请你去!”

脚步声响,多尔衮身边的一个亲卫急急来通知。

洪承畴点头,拖着老腿,跟着他身后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各处都点起了火把,伤兵的呻吟和隐隐的哭泣之中,更显凄冷。

多尔衮正站在河岸不远处的一处小坡上,和他一起的是多铎,洪承畴来到之前,两兄弟好像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说到愤怒处,多铎甚至是拔刀劈砍了坡上的乱木。

等洪承畴来到,多铎怒气冲冲的走了,头也不回。

依然站在坡上的多尔衮无比黯然,眼神和表情都是说不出的灰败……

洪承畴隐隐听到了一些,明白多尔衮两兄弟又是在为豪格而争吵,加上情况危急,战事不顺,多铎心中有太多的郁闷,所以才会情绪失控,拔刀乱劈乱木。

……

心里虽然明白,但身为汉臣和贰臣,洪承畴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现,上到坡上,向多尔衮行礼:“王爷。”

多尔衮转身看他,面色凝重:“明军骑兵主力连同一部分扎萨克图的蒙古骑兵,现在就在十里之外,虽然他们暂时没有继续进攻的迹象,但明日一定会进攻,明军骑兵主力和孙传庭率领的步兵主力,应该也不远了。”

“对岸的明军还在增加中,张家口三个叛部的骑兵不断出现。”

“义州方面,张国维统帅明军南京京营的兵马,随时也有可能会压过来。”

“我军被三面夹击,情势极度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