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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勣喝了一口茶水,又喘息了几下,“老夫不惧死,可景阳资质平庸,若是老夫此刻去了,他袭爵英国公管不住敬业……”

景阳就是李敬业的父亲李震的字。

李尧心中纳闷,“阿郎,那边不是有贾郡公吗?他能压制住了小郎君。”

李勣摇头,“若是以前还成,你没等都不知晓……小贾走的是一条不同的路,从刚开始一点点的走进朝堂,很谨慎。可再谨慎,这些年下来也足够他影响朝政了。所以他如今事务越来越多……若是再把敬业交给他,老夫也不忍。”

李尧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老夫只想再活五载。”李勣干咳一声,喝了口茶水润喉,“今年景阳从赵州任满归来,老夫不能把他留在长安,所以婉拒了。随即让他去梓州。蜀地富庶,让大郎在那边好生逍遥几年,等老夫去了再回来,如此朝中那些对头也会对他少了敌意……”

这等安排堪称是殚思竭虑,手段精妙。

“再活几年吧,到时大郎从梓州归来,敬业也成熟些,如此老夫也能安心了。”

李勣笑了笑,“以往老夫并不怎么信这些,可近来体衰神虚,时常梦到当年的兄弟,就知晓到时候了。新田算是虔诚,如此可寄托一番,成了好,不成也心安。”

李尧告退,走到门外回身。

烛光下,李勣呆呆的看着墙壁上的一把木刀。

那是当年他亲手给李敬业削的玩具,在李敬业小时他就亲手教授了刀法和马槊。时日久了,木刀看着颜色斑驳。

李勣幽幽一叹。

烛光闪烁,那白发微微而动。

……

“阿娘。”

大清早兜兜就寻到了自家老娘,义正辞严的道:“阿耶说了,以后不许我去厨房为你寻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