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堪身为荆州刺史,桓玄又辞而不受大司马之职,严格来说,殷仲堪有权管他这个南郡公,当然不吃他这一套。皱眉道:“我们若在目前情况下强攻建康,既出师无名,且胜败难料,纵然得胜,兵员折损必重,不利南方政局,反而只会便宜了孙恩。”
桓玄明知殷仲堪言之有理,仍按捺不住心中怨愤不平之气,冷笑道:“刺史大人是否想打退堂鼓呢?”
殷仲堪心中大怒,不过一看船上全是桓玄的亲卫高手,桓玄的“断玉寒”更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此子一旦疯起来,说不定会拔剑来对付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下这口气道:“一切由南郡公定夺。”
桓玄差点语塞,一错怎可再错,何况,关乎桓家的荣辱存亡。正不知该说什么话的时候,一艘小艇由敌阵驶出,朝他们而来。
杨全期讶道:“船头站的不是范宁大夫吗?”
桓玄一呆道:“竟是范宁?”
范宁是当朝重臣,刚正不阿,从来不肯附和司马道子、王国宝之流,备受朝野敬重。
桓玄忙下令道:“不准妄动。”
命令由号角手传开去。
小艇逐渐接近,范宁高举卷轴,扬声叫道:“圣旨到,皇上下诏罪己,以应天机、息民愤,接旨者不用跪接。”
桓玄心中无奈,知道主动权已落入司马道子手上,且赢了漂亮的一仗,而他桓玄更没有另一个选择,只得接受此退兵的下台阶。
同时亦晓得,司马道子对刘牢之的顾忌,不在他桓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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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内。
拓跋珪正在细看摊开的羊皮地图,听到楚无暇入帐的声音,没有抬头地道:“为何要见我?”
楚无暇缓缓下跪,平静地道:“你不是要我考虑吗?”